在他認知里,如果沒有當年那場偷龍轉鳳,她本該作為溫家三小姐,即便不能獨享寵愛,也能衣食無憂地長大。
可現實卻是,這個被調換人生的真千金,非但不怨恨那對改變她命運的夫妻,還對毫無血緣關系的養父母格外在意。
這種執拗在他看來近乎愚蠢,利益構筑的世界里,感情從來都是最廉價的籌碼。
“但現在我們查了。”溫崢收斂思緒,雙手插兜坐到溫穗床邊,兩人距離瞬間拉近,“我找溫榮月問過,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。”
“即使她有必須除掉那夫妻倆的理由,”沒等對方開口,他繼續說:“事實卻是,我親自查過她的所有行蹤。”
監控錄像、通話記錄、銀行流水——從車禍前三個月到事發后整整半年,每一筆支出、每通電話都核對過。
方方面面,都找不出溫榮月動過手的痕跡。
他伸出手,玩味地戳著溫穗蒼白臉頰,笑得恣意:“所以溫穗,害死那夫妻倆的,另有其人。”
死寂如潮水吞噬整個病房。
溫穗低頭,看向自己因為用力突出泛白的指骨,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。
先前積攢的恨意轟然崩塌,卻又在廢墟上重新澆筑,每一寸裂痕都被仇恨的鐵水填滿,變得愈發沉重而鋒利。
半晌,她自嘲地苦笑了聲:“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。”
溫崢告訴她這些信息,估計就是吃準她不會輕易答應幫忙,精心算計這場博弈,賭她對養父母以及外婆還有感情。
至于她難不難過。
無所謂。
他們從未將她當過家人,自然無需估計她的心情。
“他們說會幫你找到真正的兇手,但你必須幫溫家,拿到陸氏跟海運局合作的項目。”溫崢指腹觸感細膩軟綿,挺好玩,忍不住又戳了兩下。
家里年紀最小那兩死小孩,脾氣一個比一個爆,根本不給他近身,沒意思。
還是養在外面乖巧的妹妹好玩。
下一秒。
他手背被重重拍開。
又麻又癢。
溫崢戲謔挑眉,他想錯了,這個也不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