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流螢倏然睜開眼。
眼底殘留的睡意瞬間被冰冷的清醒取代。
她坐起身,窗外已是天光大亮,陽光明晃晃地有些刺眼。
秋月端著臉盆進來,臉上帶著明顯的慍色和沒睡好的憔悴,一邊伺候傅流螢梳洗,一邊忍不住低聲抱怨。
“吵死人了!天不亮就開始折騰,又是放炮又是敲鑼打鼓的,生怕全京城不知道三小姐回來了似的!”
“不就是從家廟接個人回來嗎?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迎什么天仙娘娘鳳駕還朝呢!弄得我們芳華院這邊也不得安生”
傅流螢坐在梳妝臺前,銅鏡映出她略顯蒼白卻依舊沉靜的容顏。
她拿起一支素雅的珍珠發簪,對著鏡子穩穩插入發髻,動作不疾不徐。
聽到秋月的牢騷,她眼睫都未抬一下,聲音平淡無波,“旁人的事,少議論。做好自己的本分。”
她看著鏡中的自己,眼神銳利,“梳個利落些的發髻,不要那些累贅的釵環。”
秋月立刻噤聲,麻利地應道,“是,小姐。”
手上的動作愈發輕快仔細。
剛梳妝停當,門簾一挑,夏嬋帶著一身清晨微涼的露氣快步走了進來。
她臉色微凝,對著傅流螢無聲地點了點頭,眼神交匯間,一切已在不言中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傅流螢屏退了秋月和春芽。
房門關上,屋內只剩下主仆二人。
夏嬋這才壓低聲音,伏在傅流螢的耳邊,輕聲的說,“小姐,查到了!那恒昌記錢莊,表面上做著存取借貸的尋常生意,門庭冷落,伙計也懶散。但奴婢蹲守了半日,又花了些錢打點附近的小販,才套出點真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