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?已經(jīng)不甘心口頭去毀她的名聲了?元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豈能輕饒了你?”
趙氏沒想到,自己從小嬌養(yǎng)大的女兒,竟能狠毒到如此地步,都怪自己以前嬌縱了她。
她的心徹底冷了,既然養(yǎng)不熟,就該為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,親自跪在她的元秋面前懺悔。
宋家也無需對她心軟!她倒要看看,離了宋家,離了侯府她是個什么東西。
宋錦時看著養(yǎng)母厭棄的眼神,心生悲涼,這場景,好似那日在客棧。
她擦去嘴角滲出的絲絲血跡:“夫人既然已經(jīng)篤定是我做的,不如用我這條命去給她賠罪?”
趙氏微微怔住,沒想到這死丫頭竟說得這般決絕,沒有哭喊著辯解,也沒有像從前那般卑微地乞求原諒。
站在一旁的養(yǎng)父眉頭緊鎖,那雙靜默的眼異常冰冷,上下打量了宋錦時片刻,終于還是厭煩出了聲。
“莫不是你真的做了對不起元秋的事,想要以死謝罪?”
宋錦時抬頭,目光平靜地掃過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:“逼我承認我沒做過的事,是你們在向我索命,與其被你們冤枉,不如一死了之,免得污了你們的眼。”
宋元秋倒是對她刮目相看了些,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多年,竟還有這般骨氣,看準時機,攥緊顧淮書的衣角,開始瑟瑟發(fā)抖:“阿姐,不要,我錯了,我錯了,你別氣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隨后慌亂地松開顧淮書衣襟,跑到趙氏身后躲了起來:“母親,我怕”
一旁的顧淮書將一切看在眼里,看著宋錦時蒼白倔強的臉,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煩躁。
“夠了!”他沉聲喝道:“宋錦時,如今所有的證據(jù)都指向你,還有什么好爭辯的?”
宋錦時聞言,并未理睬顧淮書,轉(zhuǎn)而將目光投向宋元秋:“你說是我找人加害你,你倒是說說,去寺廟的路那么多官路,你為什么偏偏選了最為僻靜的竹山小路?”
宋元秋回答的支支吾吾:“是馬夫自己選的路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
“哦?你不知道?那馬夫為何不將你扔在山竹小路自顧逃命,偏偏等著被滅口?”
“還有那流匪,既然指認我,可敢讓我與他當面對質(zhì)?”
趙氏見宋錦時逼問宋元秋,護女心切,上去卯足了力氣,又是一巴掌,將她重重打倒在地。
地上的宋錦時笑得苦澀,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,再看看宋元秋那副受驚小兔的模樣,只覺得虛偽至極。
她明白了,她怎敵得過有備而來的人呢?
無非就是想要定她的罪。
他們的折辱像是一把把尖刀將她刺得體無完膚。
宋錦時艱難地從地上跪起,深吸了一口氣,挺直了脊梁,即便此刻狼狽不堪,眼神卻依舊清冷:“多說無益,你們是想要我如何致歉?一步一叩首,還是我的命?”
說罷,緩緩閉上雙眼,她認命,再睜開眼時,眼中一片死寂。
宋錦時的聲音不大,在場的所有人卻聽得字字真切。
趙氏冷眼瞧著宋錦時,嗓音冰冷:“你的命,宋家不屑要,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害我的親生女兒,磕頭認錯!家法伺候!不得代受!”
宋家的家法便是浸泡過鹽水的荊條鞭打二十,從小金貴的宋錦時哪能受得住。
一旁的抱琴再見不得主子受難,匍匐到顧淮書面前,連連磕頭:“是我,是我害的元秋小姐,和夫人無關(guān),世子求您看在夫妻一場救救夫人,她的身子受不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