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,柳仲還在昏迷當中,但卻眉頭緊皺,表情痛苦。
柳心安連忙去到了床邊,將手指搭在了柳仲的手腕上。
片刻之后,他將手收回,眉頭緊鎖。
柳仲的情況很不妙,他本來壽元無多,體魄衰敗,如今舊傷又開始作怪,才使得他咳血昏迷。
先前,柳心安估計柳仲還有一年的壽元,現在,他覺得自己過于樂觀了,以現在的狀態,柳仲很可能熬不過一年。
輕輕地撫平了柳仲緊鎖的眉頭,柳心安緩步走出了屋子。
“心安,怎么樣,要不要請寶丹閣的馬大師過來看看?”文瀾焦急地問道。
柳心安搖了搖頭,臉上強擠出了笑容,“小姨,沒什么大礙,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,你接著給他煎藥就行。”
“真的沒事么?”文瀾明顯有些不放心。
“我怎么會騙你呢,你放心便算是。”柳心安微微一笑。
正在這個時候,只聽吱嘎一聲,房門被推開,柳仲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。
“祖父,你不在床上好好躺著,跑出來做什么?”柳心安連忙迎了上去,想要將柳仲扶回屋子。
柳仲擺了擺手,“正在做夢呢,就聽見你小子在外面嘰嘰喳喳,我哪里還能躺得下。”
文瀾連忙將院子里的躺椅搬到了屋檐下,和柳心安一起扶著柳仲躺了下去。
“心安,烈風門的白青陽馬上就要到了吧?”柳仲微抬眼皮,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疲倦。
柳心安點了點頭,蹲了下來。
“我知道你不搬離清遠城避禍,是擔心祖父的身體經受不起長途奔波,擔心祖父故土難離。”
柳仲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滿是濃濃的憐愛和憐惜,他伸出枯瘦的手輕輕地摸著柳心安的頭,“孩子,我想通了,家并非故土,有你和文瀾的地方,那就是家。
趁著白青陽還沒有過來,我們離開清遠城,只要你和文瀾在身邊,哪里都是祖父的家。
等祖父百年之后,你再將祖父葬回這里,也算葉落歸根。”
柳心安心中一酸,還同時還有濃濃的自責,他知道,柳仲之所以咳血昏迷,就是因為白青陽的事情積壓在心中。
“祖父,不是跟你說過,你不要管這件事,我自己會處理應對。”柳心安握緊了柳仲枯瘦的手。
“哪能不管吶。”
柳仲輕嘆一口氣,眼中有淚花閃爍,“你父親母親一去十幾年沒有消息,別家的小孩都有父母陪著長大,你和文瀾就只有祖父這么一個笨手笨腳的糟老頭子陪在身邊。
這些年,苦著你們了。
其實,我不想離開清遠城,不是舍不得故土,是擔心我們走遠了,你父親和母親回來的時候,找不到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