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是低低應了聲:“是。”
阿雙走后,后院一下子空了。云熙劈柴的聲音沒斷過,從日頭正中響到夕陽西斜,又從暮色四合響到月上中天。
夜深了,云熙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,剛掀起帳簾,就見阿雙扶著帳桿往里挪。
見她進來,腳步頓了頓,嘴角扯出點笑:“回來得正好。”
“阿雙姐,伙房那邊……”話沒說完,就被一陣急促的咳嗽打斷。
阿雙忙側過身,用袖口捂住嘴,肩膀劇烈地抖著,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來。
好容易喘勻氣,卻只擺擺手:“放心,那老王八沒敢怎么樣。”
云熙盯著她被煙火熏得發紅的臉,喉頭發緊。
白日在后院,她不過一兩聲悶咳,怎么到了伙房反倒重了?
她不是說天冷才犯咳嗽嗎?伙房明明暖和——
難道是煙火氣?
剛想追問,阿雙已經蜷進草席:“快歇著吧,明日還得早起。”
云熙望著她在月光下緊蹙的眉頭,一夜沒敢睡沉,打定主意找機會偷偷去看看。
日子在忙碌里溜得飛快,云熙劈柴時總往伙房的方向瞟。
這幾日,王管事再沒露面,任務也沒再加重。只是阿雙咳得時間長了,經常睡不了一個踏實覺。
早晨問她,也什么都不說,只是笑自己沒有那么金貴。
這倒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。
讓云熙心里不安。
這天,她提著囊往水房去,準備繞去看看阿雙。
剛轉過墻角,就撞見那兩個挑水的姑娘回來交差。
幾人往日見了還會笑著打聲招呼。
今日兩人卻似見了鬼,相視一眼,便猛地往旁邊躲,還用手捂住鼻子,水桶撞在石頭上,濺了滿地水。
“姐姐們這是怎么了?”云熙頓住腳。
年紀輕的那個聲音發飄:“你、你離我們遠點!”
云熙更糊涂了。前幾日還共患難,一起吃著烤土豆兒,湊在一起聊家鄉的趣事。
怎么轉眼就避自己如蛇蝎?
莫不是自己是什么瘟疫?
云熙往前挪了半步,見兩人臉色煞白,又忙退回去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