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(qiáng)行分神,又是在被詛咒之力侵蝕的狀態(tài)下動用本源力量,代價是巨大的。
他只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,一股逆血再也無法壓制,順著嘴角緩緩溢出。
左臂之上,那些原本只盤踞在小臂的黑色紋路,像是得到了某種滋養(yǎng),猛地向上竄動了一大截,直接越過了手肘,向著他的肩膀蔓延而去。
走廊里,杜妍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。她靠著墻壁,緩緩滑坐在地,雙腿發(fā)軟,怎么也站不起來。
幾秒鐘后,杜鴻波終于找回了自己的魂魄。
他連滾帶爬地沖進(jìn)書房,臉上還帶著未散的驚恐,但他關(guān)心的卻不是自己的女兒。
“葉大師!葉大師你沒事吧?”他沖到葉云面前,焦急地打量著他,“那東西……那東西是不是解決了?徹底解決了吧?”
他的語氣里,只有對自己身家性命的關(guān)切,沒有半分對葉云狀況的擔(dān)憂。
另一個保鏢也回過神,手忙腳亂地去扶杜妍妍。
“小姐,您沒事吧?有沒有哪里受傷?”
杜妍妍沒有回答,她只是怔怔地抬起頭,越過自己父親的肩膀,望向那個還坐在地上的男人。
葉云沒有理會咋咋呼呼的杜鴻波,只是用右手手背,隨意地抹去了嘴角的血跡。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,嘴唇甚至沒有一絲血色。
他的注意力,落在那塊靜靜躺在破碎陣法中央的玉雕上。
上面的黑氣,確實(shí)是消散了。
但那股源自人心最深處的怨毒與不甘,卻如同跗骨之蛆,依舊纏繞在玉雕之上。
杜妍妍的瞳孔里,倒映著葉云蒼白的臉,和他嘴角那一抹刺眼的血紅。
剛才那道金光,那一聲“散”,在她的腦海里反復(fù)回放。
是這個男人,在她最絕望的時刻,救了她。
而他自己,卻因此吐了血。
一種從未有過的復(fù)雜情緒,在杜妍妍的心中生根發(fā)芽。有后怕,有感激,還有一絲濃濃的……愧疚。
她想起自己之前對葉云的輕視與不屑,臉頰不由得有些發(fā)燙。
“葉大師,你倒是說句話啊!”杜鴻波見葉云不理他,更加急了,“這事到底算不算完?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,你給個準(zhǔn)話!”
“閉嘴!”
一聲清脆的呵斥,打斷了杜鴻波的話。
杜鴻波愕然回頭,發(fā)現(xiàn)說話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兒。
杜妍妍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,她扶著門框,一雙杏眼死死地瞪著自己的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