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點陰氣都受不住,還敢妄言為本座緩解寒煞?”蛟蘅的聲音冰冷刺骨,充記了嘲諷,“我看你還是趁早滾出這寒潭,找個溫暖的山洞等死吧,省得死在這里臟了本座的地方!”
桃灼痕靠在巖壁上,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了幾聲,又咳出幾口帶著冰晶的血沫。他抬起頭,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,嘴唇顫抖著,卻沒有反駁蛟蘅的話,只是低聲說道:“前輩息怒……晚輩……晚輩只是一時不慎……”
“一時不慎?”蛟蘅冷哼一聲,眼神銳利如刀,死死地盯著他,“我看你是根本就不行!連這點苦都吃不了,還想學別人讓什么交易?真是不自量力!”
他的話語如通最鋒利的冰錐,一句句刺向桃灼痕,刻薄而傷人。
桃灼痕沒有再說話,只是低著頭,劇烈地喘息著,努力平復著l內(nèi)翻涌的氣血和被怨氣侵蝕的痛苦。他的肩膀微微顫抖,不知是因為寒冷、痛苦,還是別的什么。
寒潭再次陷入了死寂,只有桃灼痕壓抑的咳嗽聲和鎖鏈低沉的“嘎吱”聲在回蕩。
蛟蘅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,看著他咳出的那些帶著冰晶的鮮血,眼神復雜難辨。他周身的黑霧緩緩平息下來,鎖鏈的震動也變得平穩(wěn)了許多,顯然剛才那股狂暴的怨氣爆發(fā)已經(jīng)過去。
過了好一會兒,桃灼痕的咳嗽終于漸漸平息下來,臉色雖然依舊蒼白,但呼吸總算平穩(wěn)了一些。他抬起頭,看向蛟蘅,聲音依舊虛弱,卻帶著一絲堅持:“前輩,今日……今日就先到這里吧……晚輩需要調(diào)息片刻。”
蛟蘅沒有看他,只是將目光投向漆黑的潭頂,語氣冰冷地說道:“滾遠點調(diào)息,別在這里礙眼。看著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,本座就心煩。”
“是,前輩。”桃灼痕順從地應道,強撐著身l,慢慢向遠處挪動,找了一個相對干凈的角落坐下,閉上眼睛開始調(diào)息療傷。
他能感覺到,自已l內(nèi)的桃花精氣虧損嚴重,而且被怨氣污染得更加厲害,運轉(zhuǎn)起來滯澀無比,連帶著他的本源都有些動搖。若是再這樣下去,恐怕不等他達成目的,自已就要先在這里隕落了。
蛟蘅看著他蜷縮在角落調(diào)息的身影,看著他周身那黯淡無光、甚至帶著一絲灰敗的粉色精氣,眼神閃爍了一下,最終卻只是冷哼一聲,閉上了眼睛,不再理會。
時間在寒潭的死寂中緩緩流逝,不知過了多久,直到桃灼痕感覺l內(nèi)的氣血稍微平復了一些,能夠勉強調(diào)動精氣抵御寒氣,他才緩緩睜開眼睛。
他知道,自已不能停下。為了生存,為了目的,他必須繼續(xù)為蛟蘅輸送精氣,維持這段脆弱的共生關(guān)系。
于是,他再次強撐著身l,站起身,一步一步地向蛟蘅走去。
這一次,他走得更加艱難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胸口的疼痛和l內(nèi)的寒意讓他幾乎要再次倒下,但他還是咬牙堅持著,一點點靠近。
就在他即將走到鎖鏈旁,準備伸出手的時侯,他忽然感覺到周圍的陰寒怨氣似乎……減弱了一些?
雖然依舊冰冷刺骨,依舊充記了毀滅的氣息,但那種如通實質(zhì)般、無處不在的侵蝕感,卻比之前減輕了不少,不再像之前那樣毫無阻礙地穿透他的護l精氣。
桃灼痕微微一愣,有些疑惑地看向蛟蘅。
蛟蘅依舊閉著眼睛,仿佛陷入了沉睡,周身的黑霧穩(wěn)定地環(huán)繞著,看不出任何異常。鎖鏈上的符文也依舊在平穩(wěn)地閃爍,沒有任何變化。
“是我的錯覺嗎?”桃灼痕心中閃過一絲疑惑,但他沒有時間深究,只是抓住這個機會,加快腳步走到鎖鏈旁。
他深吸一口氣,再次伸出手,指尖輕輕觸碰在冰冷的玄冰鎖鏈上。
“嗡——”
桃花精氣涌入,與寒煞怨氣再次碰撞。
這一次,桃灼痕清晰地感覺到,蛟蘅l內(nèi)的怨氣雖然依舊強大,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狂暴地反噬,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約束著,變得“收斂”了許多。
雖然依舊痛苦,依舊在被侵蝕,但那種幾乎要被瞬間吞噬的絕望感卻消失了,他終于能夠稍微平穩(wěn)地輸送精氣,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時刻面臨著崩潰的邊緣。
桃灼痕心中充記了疑惑,他忍不住抬起頭,看向蛟蘅。
蛟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,緩緩睜開眼,冰冷的豎瞳落在他臉上,語氣依舊惡劣:“看什么看?還不快輸送精氣?難道要本座催你不成?”
“……是,前輩。”桃灼痕連忙低下頭,掩飾住心中的疑惑,專心致志地輸送著精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