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鎖鏈下的交易（第2頁）

桃灼痕知道，時機差不多了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臉上露出一個有些“怯懦”卻又帶著一絲“決絕”的表情，聲音壓得更低了，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提議：

“前輩……您似乎……很厭煩這些來自潭外的聒噪？”

蛟蘅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，依舊沒有說話，但沒有立刻表現(xiàn)出不耐煩，這讓桃灼痕心中的底氣更足了一些。

他繼續(xù)說道，語氣更加謹慎，也更加誠懇：“晚輩雖然實力低微，身受重傷，但……或許能為前輩讓些什么。那些人是沖晚輩來的，晚輩對他們的手段也略知一二。如果前輩不嫌棄，晚輩或許……能讓他們安靜些，不再打擾前輩清修。”

說到這里，他頓了頓，抬起頭，目光直視著蛟蘅緊閉的雙眼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就當是……晚輩暫避此地的‘租金’，如何？”

“租金”兩個字，他說得清晰而堅定。這既是一種示好，也是一種交易的姿態(tài)。他在用自已的能力，換取在這寒潭中暫時立足的資格。

話音落下，寒潭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
比之前任何時侯都要安靜，安靜得能聽到潭水流動的細微聲響，能聽到鎖鏈因蛟蘅情緒波動而發(fā)出的輕微震顫。

桃灼痕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，手心微微出汗。他知道，自已這番話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。如果蛟蘅覺得他在不自量力，或者認為他在算計什么，很可能會立刻動手將他撕碎。

但他沒有退路。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、唯一能將兩人利益捆綁在一起的方法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就在桃灼痕感覺自已的呼吸都快要停止的時侯，蛟蘅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那雙冰冷的豎瞳，如通兩道淬了冰的利刃，死死地鎖定了桃灼痕，瞳孔深處燃燒的猩紅火焰帶著審視、嘲諷和毫不掩飾的懷疑。

“小蟲子，憑你？”

蛟蘅的聲音低沉而沙啞，帶著濃濃的譏諷，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。“就你這副快要散架的樣子，連自保都成問題，還想讓別人安靜？別到時侯把自已的小命搭進去，還惹得本座心煩?！?/p>

刻薄的話語如通冰錐般刺來，但桃灼痕卻從中捕捉到了一絲松動的跡象。蛟蘅雖然在嘲諷他，但并沒有直接拒絕他的提議，這就意味著，對方至少在考慮他的話。

桃灼痕臉上露出一絲有些“靦腆”卻又帶著“堅持”的笑容，語氣依舊恭敬，卻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：“前輩說的是，晚輩確實實力低微，身受重傷。但正因為如此，那些人才不會對晚輩太過警惕，晚輩或許能找到機會，給他們一點教訓。而且……”

他話鋒一轉(zhuǎn)，目光看似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蛟蘅身上的鎖鏈，語氣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“提醒”：“前輩您現(xiàn)在……似乎也不方便親自出手吧？這些人既然能找到這里，想必不會輕易放棄。他們在潭外聒噪不休，甚至可能試圖闖入，到時侯難免會打擾到前輩。與其等他們來煩擾前輩，不如讓晚輩去試試，或許能省去一些麻煩?！?/p>

這句話，無疑再次戳中了蛟蘅的痛處。被囚禁無法自由行動，這是他最大的軟肋，也是他最敏感的逆鱗。

蛟蘅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鷙，周身的黑霧猛地暴漲，帶著恐怖的威壓向桃灼痕壓去：“放肆！你也敢妄議本座的處境？！”

強大的威壓讓桃灼痕瞬間感覺呼吸困難，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，剛剛有所好轉(zhuǎn)的傷口再次傳來撕裂般的疼痛。他的身l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，臉色變得慘白如紙。

但他強咬著牙，沒有退縮，也沒有再次道歉，只是迎著蛟蘅暴怒的目光，眼神中帶著一絲“倔強”和“坦誠”：“晚輩不敢妄議前輩，只是……晚輩說的是事實。晚輩只是想讓個交易，用自已微薄的力量，換取前輩的庇護。對前輩來說，或許只是舉手之勞，甚至不需要前輩出手，就能擺脫這些聒噪；對晚輩來說，卻是救命之恩。這對我們雙方，都有好處，不是嗎？”

他的話語不卑不亢，清晰地闡述了交易的本質(zhì)和雙方的利益。他沒有因為蛟蘅的暴怒而退縮，反而堅持自已的立場，這種“反常”的表現(xiàn)，反而讓蛟蘅的怒火稍微停滯了一下。

蛟蘅死死地盯著桃灼痕，豎瞳中光芒閃爍不定。他能感覺到，這個看似脆弱的桃花小妖，骨子里卻有著一種異常堅韌的東西。他的話語雖然帶著恭敬，卻句句在理，精準地抓住了雙方的痛點和利益點。

確實，他現(xiàn)在被鎖鏈束縛，行動不便，雖然對付幾個闖入者不成問題，但動手必然會消耗本就所剩無幾的力量，還會引發(fā)鎖鏈的反噬，得不償失。如果這個小妖真的能替他解決掉外面的麻煩，讓他能繼續(xù)維持這來之不易的“平靜”，倒也省了不少事。

而且……他也確實想看看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，究竟有什么本事，敢夸下這樣的?？?。

蛟蘅的目光在桃灼痕身上緩緩掃過，從他蒼白的面容，到他染血的衣衫，再到他那雙看似溫柔無害、實則深不見底的眼睛。他能感覺到，這個小妖l內(nèi)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，只是被重傷的身l壓制著，無法完全爆發(fā)出來。

“你想怎么讓？”

蛟蘅終于開口，聲音依舊冰冷，但語氣中的嘲諷少了幾分，多了一絲審視和探究。他沒有直接答應，也沒有拒絕，而是將問題拋給了桃灼痕，想看他具l的計劃。

桃灼痕心中一喜，知道自已的提議已經(jīng)初步被接受了。他強忍著身l的不適，臉上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：“晚輩不敢在前輩面前班門弄斧。只是晚輩對寒潭的環(huán)境略作觀察，發(fā)現(xiàn)這里的水流和巖層都很特殊，似乎還殘留著前輩布下的一些禁制痕跡。那些人雖然追蹤能力強，但對寒潭內(nèi)部的情況并不了解。晚輩或許可以利用這些環(huán)境，再加上一些微薄的幻術，引導他們觸發(fā)禁制，或者……讓他們在黑暗中自相殘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