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場所有人呼吸一滯!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!
紀氏嚇得魂飛魄散,慌忙撲過去想要阻攔。
孟奚洲離得最近,似乎也是下意識地驚呼一聲“不要啊姐姐”,趕忙伸手攔住了孟南意。
卻不料孟南意因哭了太久,氣血上涌,頭暈目眩,這猛地一用力,腳下頓時虛軟,非但沒撞成柱子,反而一個踉蹌,差點直接從椅子旁栽倒下來。
孟奚洲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。
孟南意厭惡地甩開她的手,她寧愿摔成得半死,也不愿意受孟奚洲假模假樣的援手!那樣她會惡心得下半輩子再也吃不下飯的!
孟奚洲的身手卻不是孟南意可以比的,孟南意躲她就追,扶不住手便扶肩膀。
在旁人看來,完全是孟奚洲在拼命阻攔失控的孟南意。
混亂中,不知是怎么絆了一下,孟南意驚呼一聲,竟整個人失控地跌撞進孟奚洲的懷里!
溫香軟玉抱滿懷?不!對孟南意而言,這感覺如同瞬間被扔進了萬蟻巢穴!
全身上下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瘋狂爬行啃噬!讓她頭皮發麻,惡心欲嘔!
“別碰我!”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用盡全力狠狠將孟奚洲推搡出去!
孟奚洲仿佛毫無防備,或者說,她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她順著那股力道,“砰”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!緊接著悶哼了一聲,似乎疼得難以忍受!
孟欽瑞看得心頭火起,又見她摔得如此之重,更是對孟南意的不滿達到了頂點,恨鐵不成鋼地厲聲斥責:“胡鬧!我知道你心中郁結難平!但這與你妹妹又有何干系,為何要將一腔邪火怨氣發泄到她身上?!你這些年讀的圣賢書,學的規矩禮數,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?!”
紀氏心頭一跳,趕緊上前拉偏架,對著孟欽瑞急聲道:“老爺息怒!她們兩姐妹不過是鬧著玩,沒輕沒重了些!‘奚洲’也是心里太苦了,一時失了分寸……”
她又沖孟奚洲喊道:“快起來!侯府的千金小姐,這般摔在地上成何體統?讓人看了笑話!”
孟奚洲回應她的,只有更加痛苦壓抑的抽氣聲。
孟欽瑞見狀,眉頭緊鎖,站起身來:“怎么?莫非真摔到骨頭了?”他心下也是一緊,趕緊揚聲吩咐:“都愣著干什么?還不快來人!趕緊將二小姐小心扶起來,請大夫過來瞧瞧!”
吩咐完,他再次看向呆立原地的孟南意,胸中的怒火和失望洶涌翻騰,幾乎口不擇言:“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!事情已然火燒眉毛了,不知靜下心來想法子解決,只知哭鬧撒潑、尋死覓活,不成又對手足姐妹下狠手!難道這么容易就被那兩個紈绔嚇破膽了嗎?哪里還有半分從前的謀略和心氣兒?!”
孟欽瑞越說語氣越重,幾乎是當著下人們的面扇孟南意的耳光,將她貶得一文不值。
孟南意含著的淚水終于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,卻不是委屈,而是滔天的憤怒和怨恨!
這個老不死的!他憑什么這么說她?!他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!
哪個高門貴女遭遇這等毀名節、斷前程的惡心事,能保持冷靜?!被趙珩和關子義那兩個臭名昭著的紈绔纏上,她就算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!
她可是身負鳳命、內定的太子妃!若真因為這一遭被皇家退了婚,她這輩子就全完了!誰來賠她的錦繡前程?!誰又能賠?!
孟奚洲在那對父女激烈的對峙中被扶到位置上坐下,紀氏還在認真地拉架:“老爺別這么寒‘奚洲’的心?。∷贿^是著急了一些罷了,饒是百戰不殆的將軍都還有覺得棘手的時候呢!”
孟欽瑞重重冷哼一聲,到底沒再繼續斥責,憤然一甩袖,坐了回去,胸口仍劇烈起伏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