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紅塵俗事（第2頁）

好在經過兩年的相處，他早已習慣了方浩的性子，倒也不甚在意，自顧自地打開玉盒，露出里面三株形狀如同火焰蓮花般的藥材。

地心火蓮，每一株都蘊含著精純而狂暴的火系靈力和大地精氣，這種等級的靈藥，他平日里鮮有接觸的機會。

“嘖嘖，看看這成色，百年份的地心火蓮啊！處理起來可得小心再小心，火候稍有差池，藥力就會流失大半……”

孫思邈絮絮叨叨的說著，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，很快就將玉刀，寒玉碟等一應器具準備完畢，開始著手處理第一株地心火蓮。

他以玉刀小心翼翼地剝離最外層的枯瓣，動作輕柔，生怕損傷火蓮的藥性，熾熱的火屬性能量從切口處微微散逸，使得丹室內的溫度又升高了幾分。

“看到沒，林師弟？這火蓮瓣需得用陰力剝離，若以金鐵之器或注入陽剛靈力，極易引動其內的地火精粹，從而導致藥力流失……”

孫思邈一邊操作，一邊不忘傳授心得，雖知方浩只是雜役，卻也習慣了這般絮叨。

方浩微微頷首，并未多言。

在他眼中，孫思邈的處理手法雖說標準，卻在許多細微處并未做到完美銜接，約有一成多的藥力在無聲無息間逸散了出去，若是他出手的話，足以將藥力保持在九成九以上。

時間緩緩流逝，孫思邈額頭見汗，精神高度集中，前兩株地心火蓮的處理雖有瑕疵，但也算順利完成了。

當他拿起第三株，也是成色最好的一株時，或許是因疲憊，或許是因緊張，玉刀下切的角度微微偏差了一絲。

“嗤！”

一聲輕微的異響，使得那火蓮花蕊中心一點，最為精純的赤陽源力猛地被觸動，竟如脫韁野馬般驟然噴發，化作一道灼熱的火線，直沖丹爐方向。

這股力量雖不算龐大，但極其精純暴烈，若是任由它沖擊丹爐，不僅這株主藥盡毀，恐怕還會干擾地火穩定，甚至可能引發小范圍的爆炸。

孫思邈臉色“唰”的一下變得慘白，瞳孔驟縮，想要補救卻已來不及，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：“糟了！”

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，那縷足以造成麻煩的赤陽源力，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影，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起。

丹室內灼熱躁動的氣息瞬間平復，只剩下地火穩定燃燒的嗡鳴。

他愣在原地，眨了眨眼，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，目光中帶著些許茫然。

“林師弟，剛才……”

孫思邈咽了口唾沫，心臟還在狂跳，卻是不知道該怎么去說這件事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方浩抬起頭，有些奇怪的看著孫思邈，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。

孫思邈急忙看向那株地心火蓮，只見那原本欲要噴發的花蕊此刻竟安然無恙，只是光芒略微黯淡了一絲，仿佛剛才的爆發只是自己的錯覺。

他長舒一口大氣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，心有余悸的說道：“嚇死我了！定是這火蓮能量不穩，自行宣泄了一絲，幸好幸好……沒出事就好。”

聽到孫思邈的絮叨，方浩眼中的奇怪之意愈發濃烈了幾分，那仿佛在看一個病人的眼神，使得前者都不禁自我懷疑了起來。

圣主護佑，我孫思邈可真是福大命大啊！

孫思邈尷尬一笑，兀自沉浸在方才的虛驚一場中，小心翼翼地將處理好的地心火蓮瓣收入寒玉碟中，全然未覺身旁方浩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微芒。

他將此歸咎于靈藥自身的特性，也歸咎于自己的運氣，絲毫未曾懷疑到旁邊這個氣海初期的雜役弟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