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記者突然沖破了安保的防線,將話筒幾乎遞到她的嘴邊。
“蘇蕪!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謝靖堯的嗎?你是不是為了謝家的財產才和方少秋離婚?”
安保人員立刻將那名記者架開。
謝靖堯的腳步停頓了。他側過頭,看向那個被拖拽著還在大喊的記者。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,那個記者瞬間安靜了下去。
謝靖堯回過頭,繼續往前走。
蘇蕪的胃里一陣翻攪。不是因為那個問題,而是因為他處理問題的方式。他的權力,他的控制,無處不在。
法院厚重的木門在他們身后關上。
外界的喧囂被徹底隔絕。大廳里空曠,安靜,只有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在光潔的地面上回響。
陳律師正在和謝靖堯低聲交談,匯報著什么。
蘇蕪走到一扇高大的窗戶前,看著外面廣場上依舊沒有散去的人群。在玻璃的阻隔下,他們都成了沉默的剪影。
“準備好了嗎?”謝靖堯走到她身后。
“這不是發布會,謝靖堯。”蘇蕪沒有回頭,“沒有臺詞,沒有劇本?!?/p>
“你的人生,從今天開始,會回到正軌?!彼f。
“哪條軌道?”蘇蕪反問,“你為我鋪設的那條嗎?”
謝靖堯沒有回答。
“時間到了?!标惵蓭熥哌^來說,“我們可以進去了?!?/p>
蘇蕪轉過身。她面對著那扇即將決定她一部分命運的門。她伸手,將外套的領口整理平整。
“走吧。”她說。
她率先邁步,走向那扇門。
謝靖堯看著她的背影,幾秒后,跟了上去。他的位置,始終在她身后一米。一個保護者,或者說,一個監管者的距離。
法庭內部比她想象的要小。旁聽席上已經坐滿了人,大部分都是媒體記者。在另一邊,方少秋的律師團已經全部就座。趙維坐在最前面,正從公文包里拿出文件,動作從容不迫。
蘇蕪在陳律師的指引下,在原告席坐下。
謝靖堯沒有坐到她身邊,而是去了旁聽席的第一排。一個既能縱覽全局,又不會過分干涉的位置。
法官走了進來,全場肅靜。
“現在開庭。”
程序性的開場白之后,趙維站了起來。
“法官大人,我的當事人方少秋先生,與原告蘇蕪女士的婚姻,已經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。但關于裂痕的原因,以及財產的分割,我們有完全不同的看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