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的哭聲頓了頓,隨即更委屈了:“我……我有封信要寄,很重要的信,能不能麻煩您……”
“現在不是工作時間。”祁入鏡盯著門板上的裂縫,能看見外面映著道細長的影子,像根晾衣繩上吊著的白布。
“求求您了……”女人的聲音突然尖了些,帶著點神經質的顫抖,“這封信必須今天寄出去,不然……不然他就再也收不到了……”
祁入鏡的目光再次落在電子表上,淡藍色的數字跳動著:00:17。
規則里說午夜后不得處理信件。
“明天再來。”她加重語氣。
門外的影子突然晃了晃,哭聲戛然而止。
死寂持續了大約半分鐘,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次沒了哭腔,變得平直又詭異:“顧先生……也在等這封信呢。”
門板突然被什么東西撞了下,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“開門啊……”女人的聲音貼著門縫鉆進來,“顧先生說,你要是不開門,他就親自來請你了……”
祁入鏡猛地想起顧先生說的“以前的郵差再也沒出來過”。
她翻身下床,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,死死盯著門口。
又一聲撞擊,門板上裂開道細縫,一只青白的手從縫里伸進來,指甲又尖又長,正摳著木頭往外掰。
“他就在你身后呢……”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近,像貼在她耳邊。
祁入鏡猛地回頭——身后空無一人,只有季青禾從口袋里滾出來,掉在地板上。
它的紐扣眼睛對著窗戶,小短手朝著外面比劃著。
借著閣樓里微弱的光,能看見對面屋頂上站著個瘦高的黑影,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邊,輪廓像極了顧先生。
門板“咔嚓”一聲裂得更大,那只青白的手已經能伸進來大半,正抓向她的腳踝。
祁入鏡抬腳踹過去,正中那只手的手腕。
觸感像踹在凍硬的肉上。
門外傳來一聲尖叫,手猛地縮了回去。
“顧先生!她打我!”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喊。
對面屋頂的黑影動了,像片紙似的飄下來,落在巷子里,腳步聲“嗒嗒”地響,正朝著閣樓走來。
祁入鏡的目光掃過窗戶,外面是兩丈多高的院墻,跳下去怕是要摔斷腿。
她急得滿頭大汗,手指摸到口袋里的黃銅哨子——這東西除了別在制服上,規則里沒說有什么用。
顧先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停在了閣樓樓下。
“放在門口。”他的聲音從樓下傳來,穿透樓板,像是在對門外那個女人說話“不然,今晚你就得留在這里陪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