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空山（第2頁）

山風吹著落葉，在地上打著旋，那沙沙聲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
“人……人呢？”

一個家丁握刀的手心里全是濕冷的汗。

一股涼氣順著所有人的尾巴骨，直沖天靈蓋。

王鄉紳吞了口唾沫，狠狠一揮手，領著人踏進了那片死寂。

院子正中央。

一個人席地而坐。

青衫依舊，正是那個姓江的書生。

他身前擺著一張滿是裂紋的舊琴，手指虛搭在松垮的琴弦上，闔著雙目，神態安詳。

門外幾十號殺氣騰騰的漢子，在他這里，仿佛不存在。

錚——

一聲刺耳的琴音，驟然響起。

王鄉紳的臉，先是漲紅，隨即成了豬肝色。

他感覺自己被當成了耍猴戲的看客，一股羞辱感直沖腦門。

“裝神弄鬼！”

怒火壓過了恐懼，他剛要抬手下令，一個“上”字卻死死卡在喉嚨里。

“殺——！”

東邊的林子里，一聲暴喝平地炸響，好似上百人齊聲怒吼，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！

緊接著！

“鏘！鏘！鏘……”

西邊的屋舍后，傳來密集又尖銳的磨刀聲，一聲比一聲急，催命一般！

“嘿！哈！”

“一！二！一！二！”

北面的山坡上，是整齊劃一的操練聲，還有沉重的踏步聲，咚！咚！咚！每一下，都重重地踩在眾人的心口上！

殺聲，磨刀聲，操練聲。

從四面八方，如潮水般涌來。

再被這山谷一收一擴，竟真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