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悅是有的,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拉開距離的空落。
他是高懸天際的兵馬大元帥,而她,只是這北涼邊陲的一個巡防使。
云和泥。
陸沉像是后腦長了眼睛,他轉過頭,沖她笑了笑。
“怎么,不替我高興?”
“高興?!鼻丶t纓扯了扯嘴角,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,“恭喜你,陸元帥?!?/p>
她故意在“元帥”兩個字上咬了重音,像是在提醒自己,也像是在試探他。
陸沉的眉頭果然蹙了起來。
他不喜歡這個稱呼,尤其從她嘴里說出來。
“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的名字?!?/p>
他盯著她的眼睛,說得很認真。
秦紅纓的心尖被燙了一下,慌忙別過頭去,不敢再與他對視,臉頰卻不爭氣地開始發熱。
“陛下讓我班師回朝?!?/p>
陸沉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秦紅纓的心猛地向下一沉。
要走了。
“你……”
她張了張嘴,喉嚨干澀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“這北涼,以后就交給你了?!标懗恋囊暰€投向遠方,聲音平靜卻有力,“我會向陛下請旨,讓你接替鎮北侯,做新的北涼王?!?/p>
“讓你,名正言順地,守著這片土地。”
秦紅纓整個人都定住了。
她緩緩轉過頭,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陸沉。
北涼王?
他要把這天大的功勞和榮耀甩給她?
“為什么?”她喉嚨發緊。
“沒有為什么?!标懗潦栈啬抗庥中α?,“因為這里是你的家,也因為你比我更適合?!?/p>
他頓了頓,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,“而且我希望下次再來能看到一個更強大的北涼?!?/p>
“和一個更明艷自信的,北涼女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