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饒命!我等絕無二心!”
“愿為將軍效死!”
求饒聲,磕頭聲,響成一片。
陸沉垂下眼簾,對這一切置若罔聞。
他要的,就是這個。
殺雞儆猴,用一顆太守的腦袋,給這條路上所有伸長了脖子觀望的家伙提個醒。
誰敢擋路,就得死。
“劉黃三!”
“末將在!”
“帶一隊人進城,把防務給我接了!再去趙德府上走一趟,所有家產,一針一線都別放過,全部充作軍餉!”
“得令!”
劉黃三咧開大嘴,露出白森森的牙,提著刀,帶著一隊虎賁營的悍卒,像開了閘的洪水,呼嘯著涌入信陽城。
沒過多久,城里就隱隱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器物碎裂的聲響。
陸沉始終沒有進城。
大軍只在城外休整,補充了些清水和干糧。
半個時辰后,車隊再次啟程,卷起漫天塵土。
只留下一座死寂的信陽城,和一個血淋淋的教訓。
自此之后,前路一片坦途。
沿途州縣的官吏,一聽到陸沉大軍將至的消息,無不提前三天就出城十里,掃街焚香,將最好的糧草、最足的清水,堆得像小山一樣,恭恭敬敬地擺在路邊。
生怕那位爺一個不痛快,自己的腦袋就成了下一個掛在旗桿上的警示牌。
車隊再無阻礙,一路向北。
北涼,黑風堡。
風里帶著一股子腐肉的氣味。
殘破的城池在寒風中茍延殘喘,城墻被劈砍得傷痕累累,大塊的磚石被熏得漆黑,城樓塌了半邊。
墻根下,尸骸疊著尸骸,堆成了新的壁壘,分不清是大雍的兵,還是東胡的蠻子。
血水早已凍結成暗紅色的冰塊。
城外,東胡人的帳篷鋪天蓋地,營火連綿,一片望不見邊際。
十萬鐵騎,把這座孤城圍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