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免了。”皇帝擺擺手,跌坐回龍椅,透著一股子疲憊,“你來添什么亂?”
“父皇,北涼軍情,兒臣聽聞了。”誠王的聲音里聽不出半分平日的儒雅,只有迫人的急切,“兒臣是來為父皇分憂的。”
“分憂?”皇帝抬了抬眼皮,“你一個書生,拿什么分憂?用你的筆桿子去戳穿東胡人的鐵甲嗎?”
“父皇,兒臣以為,東胡雖兇,卻非不可戰勝。他們孤軍深入,糧道漫長,只要我們能扼其咽喉,斷其補給,必能讓他們不戰自潰。”
“這些廢話朕聽膩了。”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他,“誰去扼?誰去斷?”
“父皇,兒臣愿親赴北涼!”
誠王朗聲道,脖子梗得筆直。
這話一出,跪著的大臣們都悄悄抬起了眼皮,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這位舞文弄墨的王爺,今天吃錯藥了?
皇帝也怔了一下,隨即搖頭:“你不行。你去了,就是給東胡人多送一份功勞。”
“父皇,兒臣不善騎射,但可為大軍籌糧,安撫流民。”誠王急道,“兒臣也并非要親自上陣殺敵。”
他頓了頓,抬起頭。
“兒臣,是來為父皇舉薦一位帥才!”
“哦?”皇帝終于被勾起了些許興趣,“說來聽聽,我大雍的朝堂上,還有誰能入你的眼?”
誠王深吸一口氣,字字清晰。
“新晉冠軍侯,陸沉!”
“陸沉?”
這兩個字像一顆石子,投入了死水潭中。
幾位大臣的臉色瞬間變得五顏六色。
陸沉。
這個名字在京城,簡直就是個煞星。
他的勇,他的狠,京城上下誰沒見識過?
可讓他掛帥,統領幾十萬大軍,去跟東胡人拼命?
這不胡鬧嗎!
他太年輕了,嘴上毛都沒長齊。
再者,一個從底層校尉爬上來的泥腿子,他懂什么叫排兵布陣,什么叫國戰?
“荒唐!”兵部尚書第一個跳出來,“陛下,陸沉一介武夫,勇則勇矣,卻無尺寸統兵之功。以國運相托,無異于兒戲!萬萬不可!”
“是啊陛下,臨陣換帥,本就兇險,更何況是啟用一個毫無根基的毛頭小子,請陛下三思!”內閣首輔也趕緊跟上。
這已經不是偏見,而是匪夷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