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華麗的辭藻,沒有晦澀的典故,就像在說大白話。
紅冠不用剪,白羽毛的家伙走過來,平時不愛說話,一叫就能叫醒千家萬戶。
可細一想,又覺得妙不可言。
“這是說的大白公雞嗎?”一個小娃娃小聲嘀咕。
“一叫千門萬戶開,可不就是公雞報曉嗎?”
李瑾瑜最先反應過來,頓時精神抖擻,看著蘇順等人,神采飛揚。
“聽見了嗎,蘇原會作詩,我說他是神童,沒騙你們吧!”
他看著蘇原的眼神,既有驚喜,又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。
七歲那年,自己背《三字經》都磕磕絆絆,蘇原卻能隨口作詩,這差距,怕是被甩十條街都不止了。
然而,劉純卻嗤笑一聲:“這也叫詩?”
向來以劉純馬首是瞻,務必想融入劉純圈子的蘇順立即附和。
“就是,什么不用裁走將來,跟街頭巷尾的順口溜有什么區別,一點意境都沒有,連個典故都不用,狗屁不通!”
“我看啊,就是臨時編的打油詩,糊弄人的!”
“什么神童,神棍還差不多!”
幾句嘲諷像冷水潑下來,剛才還驚嘆的少年們頓時動搖了。
他們大多跟著私塾先生學過幾句床前明月光,聽蘇順等人一挑唆,越覺得這詩太過粗淺,哪里有半點詩味。
“切,還以為多厲害,原來是騙人的。”
“走了走了,沒意思!”
人群像退潮般散去,剛才還圍著要聽哪吒故事的少年們,此刻早把魔丸靈珠拋到了腦后,三三兩兩地議論著打油詩,漸漸走遠了。
蘇順臨走前,還不忘回頭朝蘇原投來一個得意的眼神,仿佛打了場勝仗。
李瑾瑜氣得直跺腳,攥著拳頭怒道:“他們懂個屁!這詩多好啊,把公雞寫活了!”
蘇原卻拍了拍他的肩膀,臉上不見絲毫惱怒,反而笑意更深,“何必跟他們計較,懂的人自然懂?!?/p>
他心里清楚,這些半大孩子哪明白詩的妙處。
他們不過是被蘇順帶了節奏,覺得直白就是拙劣。
但沒關系,今日這詩既然說出口,總會傳到真正懂行的人耳朵里。
這時,李敬城的身影從院門口緩步走出。
他剛才在門內聽得一清二楚,上前安慰了幾句,卻見蘇原眼神清澈,語氣淡然。
“他強由他強,清風拂山崗,他橫由他橫,明月照大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