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胸腔里氣血翻涌,真想沖下去掐住那滿口胡言的丫頭。
污蔑!赤裸裸的污蔑!
公子何等人物?那是清風朗月,高潔如雪!
哪怕王公貴族、皇親國戚的厚禮堆在眼前,公子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
這沈家傻女竟敢如此信口雌黃,污蔑公子向她索要錢財?敗壞公子的清譽,不可饒恕!
燕昭一把撈起飄落的銀票,歡天喜地地抱在懷里,臉上樂開了花兒。仿佛領的不是懲罰,而是天大的美差,轉身就跑:
“多謝母親體恤!女兒明天就去‘孝敬’啦!”
燕昭抱著銀票,像只偷腥的貓兒快速跑遠。
沈岫死死盯著那消失的身影,一雙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,猛地一跺腳:“母親!就這么白白便宜了她?”
憑什么?憑什么那個傻子能如此得意?
白氏面上不動聲色,只伸出手,按住了沈岫因憤怒而顫抖的肩膀。
“急什么?小不忍則大謀,那傻子還有大用處呢。”
她眼神里閃過一絲冰冷的算計,湊近些,壓低了聲音:
“你父親這幾日心情極差,再為了一點小事鬧到他跟前,惹他動怒,得不償失。退婚的事休要再提,你細想想,那傻子日日往謝元翊臥房里鉆,還有什么清白可言?”
沈岫聞言,眼睛一亮,臉上的憤怒轉為一抹恍然的笑容:“母親的意思是?”
白氏微微頷首,神情變得端莊起來,聲音也愈發柔和:
“咱們這位大姑娘,不懼世俗眼光,日日親赴榻前為謝大公子祈福。兩人朝夕相對,生出些情愫來,也是順理成章。
既然你姐姐一片癡心,我這做母親的,又豈能不成人之美?少不得要委屈我的岫兒……將這樁婚事,讓給她了?!?/p>
沈岫瞬間心花怒放,嬌滴滴地撲進白氏懷里,“母親!好母親!您真是為女兒深謀遠慮呀!”
攬月閣。
燕昭悠然踏進這座為她準備的院子,她此刻心情甚好,抱著敲詐來的二百兩,只覺得天高地闊。
白氏還挺“周到”,給燕昭安排的正是沈時宜生母曾經居住的地方。
這院子位置絕佳,樓閣精巧,只是久未住人,透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陰冷。
來的路上她已聽下人說過:當年沈時宜的生母在此急病暴亡,白氏眼饞這兒,曾想搬進來住,誰知卻接連遭遇怪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