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元翊倏地睜眼,一把鉗住燕昭的手腕。力道兇悍狠戾,哪像一個垂死之人?
他索性不裝了。
這換成誰也裝不下去了。
燕昭心中驚訝于他的力氣,面上卻絲毫不露。
她身體瑟縮了一下,再抬眼時,已是淚光閃閃,小嘴委屈地一癟:“你好兇啊。”
謝元翊并未松開鉗制,只冷眼睨著她:“是你的手先不安分。”
燕昭抽噎一聲,馬上抓住這指控,毫不猶豫地將沈家賣了個底朝天。
“才不是呢,是婆子說公子褲襠里藏了一個寶貝!讓我仔細地瞧,還要檢查那物件兒壞沒壞掉?明天好一字不落地回稟夫人呢。”
謝元翊:“……”
饒是他見慣風浪,此刻也被這粗俗直白的話,震得當場石化。
他自幼長在鐘鳴鼎食之家,何曾聽過這等言語?
沈家怎會送來這么個玩意兒?
謝元翊眼底戾氣翻涌。
這傻子言行無忌,剛才已逼得他露了破綻。若放任她出去胡言亂語,豈不壞了大事?
他殺心驟起,好半晌,才從緊咬的牙縫里擠出一句:“竟送來一個你……好,很好。”
燕昭頗有幾分不服氣:“我怎么了?”
謝元翊眸子一瞇,眼底涌動著危險的暗芒:“你說呢?”
他目光下移,打量著燕昭纖細的脖頸。
不行。
若今夜就此了結,難保沈家不會打著尋女兒的幌子,明日來他府上一搜,徒生事端。
給她安排個什么死法好呢?
“你別小看我。”燕昭察覺不到他眼底的算計一般,大言不慚:“我可機靈了,什么都知道呢!”
“是么?”
謝元翊眉梢微動,突然起了試探的心思。
這傻子口無遮攔的,說不定能從嘴里撬出點兒東西。
他話鋒一轉,語調刻意放緩,連聲音都帶上一絲引誘的溫和:“哦?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“我知道你是個癱子!”燕昭想也不想,反擊得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