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穿過染血的庭院,來到江家深處一座略顯蕭索的院落。院中青石縫里鉆出幾叢野草,但房屋結(jié)構(gòu)依舊完好
當年江塵父親身為家主時,這里曾是江家最氣派的居所。
“當年你父親遇難后,江岳本想將這里搬空。”一名族老撫摸著斑駁的門框,低聲道,“是我們幾個老骨頭以‘家主遺物需由嫡子繼承’為由,硬生生攔了下來。”
另一名族老冷笑補充:“后來江岳偷偷派人翻找過三次,連地磚都撬開了,卻始終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,這才作罷。”
江塵指尖擦過窗欞上積年的灰塵,忽然在窗臺下摸到一道淺淺的刻痕——那是幼時父親教他練劍時刻下的記號。
他閉了閉眼,轉(zhuǎn)身對族老們鄭重一禮:“這份情,江塵記下了。”
族老們擺擺手正要離開,江塵卻突然抬手按在院中老槐樹上。樹干“咔”地裂開一道縫隙,露出藏在樹心多年的暗格
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檀木箱子,箱蓋上還刻著歪歪扭拙的”塵”字——那是他七歲時親手刻下的。
掀開箱蓋的瞬間,一股淡淡的樟腦香氣混合著回憶撲面而來。
箱中整整齊齊疊著幾件孩童的衣物,針腳細密,領(lǐng)口還繡著平安符紋——正是母親在他8歲生辰前熬夜趕制的。
江塵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件靛藍色的小襖,袖口已經(jīng)磨得發(fā)亮,想來是父親常帶著他練劍時蹭的。
衣物下方壓著一柄木劍,劍身上滿是磕碰的痕跡。江塵將它拿起時,木劍竟發(fā)出”錚”的清鳴
那木劍正是自己當年和父親練習劍法時父親親手給他雕的,而真正讓他呼吸停滯的,是壓在箱底的那柄三尺青鋒。
“這時玄級下品的靈劍——青玉劍”江塵將劍拿出,看著刻在劍鞘上的青玉二字
江塵拔劍出鞘時,劍身通體如青玉般
記憶如潮水般涌來——
“爹爹,什么時候給我換真劍呀?”8歲的他舉著木劍蹦跳。
“等處理完城外藥田的妖獸”父親揉著他腦袋輕笑
只可惜,江岳引來了獸潮
江塵指尖輕撫劍鞘上”青玉”二字,冰涼的觸感將回憶硬生生切斷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所有東西放進木箱后一并收入儲物袋,轉(zhuǎn)身看向那幾名神色復雜的族老。
”今日大仇得報,我江塵便與石山江家——”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院落里每一處染血的痕跡,”恩斷義絕。”
為首的族老張了張嘴,終究只化作一聲嘆息:“當年你父親是我們幾個老骨頭對不住他。”
江塵幾個縱身躍上墻頭,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。他背對著滿院狼藉,只留下一句冰冷的”告辭”,便掠下高墻,消失在巷弄陰影中。
院內(nèi),幾名族老望著他離去的方向,良久才收回目光。為首的族老重重嘆息一聲,轉(zhuǎn)身看向滿地尸骸
江岳一脈的筑基修士盡數(shù)伏誅,蛻凡后期的骨干也折損大半,曾經(jīng)顯赫的江家如今竟只剩些老弱婦孺。
”收拾殘局吧。”白發(fā)族老嗓音沙啞,”江岳勾結(jié)外敵的證據(jù)確鑿,今日之禍也算是刮骨療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