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熟悉得到死也不會忘記的人抱起她,小心向外走去。
夜九儀微笑,取下了錄音的耳釘放在他西裝前的口袋里。
她若是想,里三層外三層都有的是人保護,還輪得到一個喪家之犬來陷害?
至此,大局已定。
夜家小太子,至此成為夜先生,無人敢招惹。
夜九儀在婚禮當天,在機場被一堆西裝男團團圍住,中間走出個深若大海的男人:“夫人,要去哪兒?”
夜九儀只是笑:“我無法生育,你無法兌現承諾。”
夜翕繾綣地蹭蹭她的手掌:“不過第六年,我許諾你的是十年。”
十年一到,你會做出什么?
夜九儀突然覺出害怕。
夜家這個龐然大物,將要傾塌?
車門剛關上,夜翕就狂風暴雨般侵犯過來,夜九儀繃緊了身子,癱軟在后座,聲若被雨打風吹的水仙:“別弄了,你身體不適合縱欲,醫生說要節制性生活……”
夜翕算是懂了,她就是因為沒被滿足才跑的!
他咬牙沖撞過去,掐著那細腰怒氣沖天:“我又沒萎,老子能在十五歲干得你下不來床,二十九歲照樣可以。”
“我們都先冷靜點……嗯……你就是愛逞強,有些事情做不到不用這么拼命的草草草草夜卉遲你瘋了!”
夜深人靜,夜翕在她昏睡過去的時候把她從車上抱回了家,洗了澡換了睡裙,看著她皺眉的睡顏一愣。
他不懂,她快樂過嗎。
他們兩個從小到大,就沒思考過這個問題,人生也不是為著快樂而活的。
就好像是因為慣性才一直堅持了下來。
四年后,夜家的夜先生被綁匪撕票,命喪黃泉,人丁單薄下,夜先生的侄女夜思遠臨危受命,接任夜家,到底免除了被拆分的命運。
這事兒交接得沒一點大水花。
連夜家人都默認沒了夜翕這個人,他就像從未存在,從沒有過什么小太子,也沒有殺兄上位的夜先生。
這回夜九儀的簽證是真到期了,此前一直因為特殊原因無限延長,夜翕一死,夜家沒人能護著她,她的國籍不在中國,很快就被遣返。
最起碼明面上是遣返。
夜九儀抬起頭,脖子上系的絲巾撓著她的下巴有些微癢,陽光和微風將她一頭整理好的黑發染上了金色,吹亂了幾縷。
直升機里交疊著腿坐好的男人眼角已經有了細紋,這十多年的心理疾病和匆匆忙忙讓他不算中年的年紀也白了頭發,有人將夜九儀的行李搬上去,她背著手只微笑著看夜翕,天邊的白鴿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,她比自由的白鴿還要光彩奪目。
我們走吧,去到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。
我們從賣花姑娘那里買心:它們是湛藍的,并在水上綻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