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白了。
南宮玨,這個瘋子,他不是要攻城。
他是在攻心!
他要用這種方式,一點一點,磨掉府里所有人的意志和勇氣。
“混賬!混賬東西!”
王霖氣得將手中的玉杯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傳令下去!給我奏樂!把府里所有的樂師都叫起來!給我使勁地吹!使勁地打!我倒要看看,是他的鼓聲響,還是我王家的樂聲響!”
很快,府邸內,響起了絲竹管弦之聲。
但這倉促奏響的靡靡之音,在那一聲聲沉重如山的鼓點面前,顯得那么的孱弱,可笑。
就像是墳地里的哀樂,反而更添了幾分詭異和凄涼。
府邸外。
數百名緹騎,如沉默的雕塑,將王府圍得水泄不通。
在他們中間,南宮玨端坐于馬背之上。
他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,胸前的繃帶在夜風中若隱若現。
他蒼白的臉,在火把的映照下,沒有一絲表情。
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座燈火輝煌,卻已經亂了陣腳的府邸,像是在欣賞一件,即將破碎的藝術品。
沈煉催馬,來到他的身邊。
“大人,已經一個時辰了。”
南宮玨微微點頭。
“火候,差不多了。”
他抬起眼,看向沈煉。
“我們為王大人準備的‘禮物’,可以送進去了。”
沈煉的眼神,動了一下。
“是,大人。”
他的聲音,帶著一絲不易察含的干澀。
“送哪一件?”
南宮玨的嘴角,緩緩咧開一個,在火光下,顯得無比猙獰的笑容。
“當然是,那口為他量身定做的棺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