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卑職不明白,陛下為何要先動他。”
沈煉說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按照常理,應該先剪除其黨羽,削其兵權,最后再動雷霆一擊。
可皇帝的命令,卻如此直接,如此突兀。
就像是,完全不在乎可能引起的兵變。
南宮玨勒了勒韁繩,馬速稍緩。
他側過頭,看了沈煉一眼。
那張布滿刀疤的臉上,眼神銳利如鷹,卻也藏著一絲軍人特有的,對秩序的困惑。
“沈煉。”
“卑職在。”
“你以前是影衛,只負責聽,負責看,負責殺人。”
南宮玨的聲音很輕。
“現在,你是懸鏡司的人。你要學著,去想。”
“想陛下,為何要這么做。”
他將目光重新投向前方,朱雀大街的盡頭,那座巍峨的府邸輪廓,已經遙遙在望。
“莫蒼云結黨,是為了錢,為了權,是為了莫家的富貴。”
“趙無極不一樣。”
“他什么都不缺。他要的,是另一件東西。”
沈煉的瞳孔,微微一縮。
“是兵權?”
“不。”
南宮玨搖了搖頭。
“是軍心。”
“他經營軍隊百年,三軍將士,只知有鎮國公,而不知有陛下。這才是取死之道。”
“陛下要拿回來的,不只是兵權,更是那百萬將士的,心。”
“所以,必須用最快,最狠,最不講道理的方式,當著全天下所有軍人的面,斬斷這根柱子。”
“要讓他們看清楚,誰,才是這大夏的天。”
沈煉沉默了。
他感覺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。
這位年輕的帝王,心思之深沉,手段之酷烈,遠超所有人的想象。
他不是在清洗朝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