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臨雪在前方開路,順帶著將飄浮的幾縷黑氣打散。
不知過了多久,白梔梨哽咽的聲音響起。
“臨雪姐姐,你這么平靜,是不是因為見多了這樣的場面?”
“那你會害怕嗎?”
她的手輕輕拉著她的袖口,淚眼朦朧地看過來。
白梔梨總有一種預感——晏臨雪就是傳聞中的雪尊。
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,她就越能肯定。
所以她忍不住想,臨雪姐姐是不是很疼?是不是很難過?會不會……孤單?
越想越難過,眼淚簌簌往下掉。
晏臨雪像是渾身被點了穴,怔愣在原地。
白梔梨的擔心那么單純又直白,所有的眼淚全都是為她而流。
讓她忍不住回想起從前。
她第一次見到血流成河的時候,害怕嗎?
是怕的。
那個時候,她也不過和現在一般大。
她茫然無措,被所有人殷切地期望架得高高的,拼命修煉,豁出一切保護其他人。
然而,依舊有人死了。
她當時跪在那些人尸首前,一開始痛哭流涕,到后來,連眼淚都流不出了。
從那之后,她更沒命地修煉,希望能強大到可以保護所有人。
只是,成長的過程,就是一次又一次被打碎重組的慘烈。
她一次次見證有人死去,一次次踏進血泊。
最后才發現,不管她有多強大,總會有人死去,總有人被虐殺。
她開始日漸沉默,除了和溫硯辭五個人短暫相處的時候能放松,其他時候全都是緊繃的。
她是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,隨時都有可能崩潰。
但晏臨雪逼著自己咬牙挺過去。因為那些人……只有她了。
白梔梨見她沒吭聲,嗚咽著抱住她。
“臨雪姐姐,你可以哭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