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玄上前一步,跪倒在地。
“臣,韓立,領(lǐng)旨謝恩。”
他雙手高高舉起,接過了那卷沉甸甸的圣旨。
圣旨入手溫?zé)幔N(yùn)含著一股堂皇浩大的龍氣。
他明白,這不僅僅是一道封賞,更是一道枷鎖。
皇帝將這塊燙手的山芋扔給了他。
新安府,囊括了孫、周兩家以及此次被清洗的數(shù)十個家族的故地。
那里,人脈錯綜復(fù)雜,充滿了怨恨與不甘。
讓他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人去治理,就是要看他,除了殺人,到底還會不會做事。
做好了,他是皇帝手中的一把標(biāo)桿,用來敲打那些老牌世家。
做不好,他就是被推出去,吸引所有仇恨的靶子,隨時可以被犧牲掉。
“靖安君,請起吧。”老太監(jiān)的臉上,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“咱家曹正淳,忝為司禮監(jiān)掌印。以后,君上若有什么事,需要和宮里通個氣,可隨時著人來尋咱家。”
曹正淳!
監(jiān)察司鎮(zhèn)撫使,與天工閣公輸巖并列的巨頭之一。
洪玄心中了然,這位,恐怕才是皇帝真正的心腹。
“有勞曹公公。”洪玄起身,不卑不亢。
“君上客氣了。”曹正淳笑道,“陛下還有一句話,讓咱家?guī)Ыo君上。”
他湊近一步,壓低了聲音。
“陛下說,新安府這塊地,有些不干凈的東西。君上這把刀,用得順手,不妨,多磨一磨。”
說完,曹正-淳和何川,便轉(zhuǎn)身離去。
院子里,只剩下洪玄和兀自處于震驚中的周九。
“大……大人……不,君上……”周九的聲音都在發(fā)顫,“您……您成靖安君了!”
洪玄沒有理會他的激動。
他拿著圣旨,緩步走到石桌旁,將其輕輕放下。
靖安君?
韓立?
他心中沒有半點(diǎn)波瀾。
這些名號,于他而言,都只是披在身上的一件外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