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玄緩緩站起身,他體內(nèi)的法力停止了運轉(zhuǎn),整個人像一塊沉默的巖石。
他沒有開口詢問,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扇紋絲不動的石門。
叩門聲,停了。
一片死寂。
仿佛剛才的一切,都只是幻覺。
就在這時。
一個慵懶中帶著幾分沙啞,仿佛被酒浸透了的聲音,毫無征兆地穿過了石門與禁制,在寂靜的洞府中幽幽響起。
“小子,開門。”
“我……給你帶了壇好酒。”
洪玄的身體,有一瞬間的僵硬。
何川。
他怎么會來這里?
天工閣守備森嚴(yán),他又是如何避開所有耳目,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自己洞府門前的?
識海中,擎蒼的聲音也凝重到了極點:“是他!這個老狐貍,比那個姓曹的太監(jiān)還難纏!他的氣息,根本就是個普通的筑基修士,但他是怎么進(jìn)來的?”
洪玄沒有回應(yīng)。
他緩緩走到石門前,沉默了片刻,隨后抬手,撤去了自己布下的所有禁制。
吱呀——
厚重的石門,向內(nèi)打開。
門外,站著一個邋遢的身影。
依舊是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玄色官袍,依舊是滿身的酒氣,依舊是那副睡眼惺忪、仿佛隨時都會醉倒在地的模樣。
何川倚著門框,手里拎著一個土黃色的酒壇,壇口的紅布已經(jīng)被油漬浸得發(fā)黑。
他抬起眼皮,渾濁的眼珠在洪玄身上打了個轉(zhuǎn)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黃牙。
“怎么?不請你頂頭上司進(jìn)去喝一杯?”
洪玄側(cè)過身,讓開了道路。
“何大人大駕光臨,晚輩有失遠(yuǎn)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