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在那礦坑里,好好地爛掉吧。或者,你可以跪下來求我,像條狗一樣,或許我會大發慈悲,給你換個地方。”
洪玄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。
他沒有求饒,也沒有憤怒,只是死死地捏著那份調令,垂下眼簾,一言不發。
這副沉默的倔強,在周明宇看來,更是刺眼。
“我們走!”
周明宇冷哼一聲,拂袖而去。
他走后,館內一片寂靜。
過了許久,洪玄才緩緩起身,走到陳主官的里屋門前。
“主官,晚輩……奉命調往玄金礦坑?!彼穆曇舻统?,聽不出太多情緒,卻透著一股被壓抑的沉重。
里屋,傳出陳主官懶洋洋的聲音。
“去就去吧,年輕人,多吃點苦,是好事?!?/p>
洪玄在門口站了片刻,最終什么都沒說,只是深深一躬,轉身離去,背影顯得格外沉凝。
在他走后,里屋的陳主官,卻緩緩睜開了眼,渾濁的眼珠里,閃過一抹無人察覺的精光。
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云霧清心茶,呷了一口。
“這京城的水,要被攪渾了啊……”
當天下午,洪玄便“被迫”收拾好了行囊,在無數同情的目光中,登上了前往玄金礦坑的飛梭。
然而,飛梭升空,離開京城范圍之后。
洪玄那張緊繃的臉,瞬間恢復了古井無波的平靜。
識海之內,擎蒼的聲音帶著怒意。
“這姓周的小子欺人太甚!要不要找個機會,做了他?”
“不急?!焙樾闹谢貞?,“一條沒腦子的瘋狗而已,留著,還有用。”
他此行的目的,并非真的要去那礦坑里吃苦。
他的清單上,還差兩樣東西。
養魂木木心,太一重水。
公輸巖和陳主官,一個給了他引子,一個給了他方向。
這兩位老狐貍,看似一個唱紅臉,一個唱白臉,實則都是在考驗。
他們想看看,自己這條被何川從泥里刨出來的“過江龍”,到底有多大的本事。
而周明宇的打壓,正好給了他一個完美的脫身借口。
一個被排擠、被打壓,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天才,接下來無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,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