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玄目送他走遠,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往日的肅然。
他將錦囊隨手丟進自己的儲物袋,又重新拿起那面陣旗,繼續擦拭,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。
只是,一下午的時間,他的頂頭上司何川,翻身的次數比往常多了兩次。
第二天,張家的人也來了。
來的是張家的二爺,一個筑基初期的壯漢,神情倨傲,不像李家那般懂得遮掩。
他同樣帶來了一份厚禮,價值與李家的不相上下。
但他說話的方式,卻直接得多。
“韓靈吏,聰明人該知道怎么選。”
張二爺將一個木盒推到洪玄面前。
“李家做事,貪得無厭,遲早要出事。你若跟他們攪合在一起,怕是沒什么好下場。”
“我們張家,講規矩。只要你安安分分,不該看的別看,不該管的別管,你的那份好處,只會比李家多,不會比李家少。”
這番話,已經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誘。
洪玄的反應與昨日如出一轍,表現得更加惶恐不安,連連稱是,收下禮物后,幾乎是把張二爺“送”出了仙工署。
兩家的糖衣炮彈,他全盤接收。
但他沒有對任何一方,做出過任何實質性的承諾。
接下來的幾天,云晶鎮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。
李家和張家的人,都發現那個新來的“韓靈吏”,似乎成了個香餑餑。
前腳剛收了李家的茶,后腳就進了張家的酒樓。
他對兩邊都笑臉相迎,卻又都保持著距離,像一根在風中搖擺的墻頭草,誰也摸不清他到底倒向了哪一邊。
兩家對他的猜忌,與日俱增。
彼此間的戒備,也愈發深重。
而洪玄,則利用兩家相互牽制的這個空檔,開始了他真正的計劃。
他以“巡查外圍陣法節點”為由,每日都帶著工具,光明正大地在云晶鎮四周的山脈中穿行。
他確實在維護陣法。
每一次靈力疏導,每一次符文校對,都做得一絲不茍,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但在這副勤懇工作的表象之下,他那遠超同階的神念,早已化作無數看不見的觸手,順著陣法的靈力脈絡,悄無聲息地探向地底深處。
他像一個最高明的醫師,在為這片巨大的礦脈進行最精密的“號脈”。
很快,他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。
賬目上的靈力消耗,與礦脈實際的靈氣流失速度,存在著巨大的鴻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