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與此同時,他道胎烘爐之中的大日真火,也隨之暴漲。
金色的烈焰順著經脈逆流而上,與那股侵入體內的死寂之力,展開了最原始、最激烈的交鋒。
一半是焚盡萬物的熾熱,一半是凍結神魂的冰寒。
一半是生機勃勃的太陽之力,一半是萬物終結的凋零法則。
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,在他的體內,構建起了一個恐怖的平衡。
洪玄的身體,成了它們的戰場。
他的經脈,在這兩種極致力量的反復沖刷、撕裂、修復之下,時而焦黑如炭,時而慘白如冰。
劇痛早已超越了凡人所能理解的極限,足以讓金丹修士都為之意志崩潰。
可洪玄的神魂,卻如萬古不化的礁石,在那驚濤駭浪之中,巋然不動。
他內視己身,冷靜地觀察著體內的一切變化,像一個最嚴苛的匠人,正在鍛打一塊絕世神鐵。
他沒有去壓制任何一方,而是以混沌道胎的熔爐特性為核心,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兩股力量。
他要的,不是消滅,而是融合。
大日真火負責“煅燒”,將那駁雜的法則碎片中混亂的意志殘響,一一煉化、焚盡,只留下最純粹的本源。
“葬生”神通則負責“接引”,將這些提純后的凋零本源,引入丹田氣海的另一處虛空。
這個過程,緩慢而兇險,對心神的消耗大到了極致。
時間,在悄然流逝。
一天。
三天。
七天。
那枚巨大的“腐神元胎”肉瘤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、萎縮。而整個腐尸沼,也隨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沼澤上空常年籠罩的毒瘴,開始變得稀薄。泥沼中那些躁動不安的妖物,紛紛陷入了沉寂。那股讓所有生靈都感到壓抑、不適的意志,正在飛速消退。
這片活了萬年的兇地,正在死去。
而在洪玄的丹田氣海之內。
那枚烈日般的混沌道胎旁,一團漆黑如墨的能量旋渦,正在緩緩成型。
它幽深,死寂,仿佛一個通往九幽地獄的入口,吞噬著一切光與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