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大院子弟嗎?家里條件那么好,怎么還借錢?”另一個知青也跟著打趣,語氣里帶著點看熱鬧的意味。
顧書硯臉色青紅交錯,像被人當眾扒了衣服,他惡狠狠地瞪了那兩個知青一眼,又轉向何曉蔓:“什么錢?我沒借你的錢!”
“你不會不想認賬吧?”何曉蔓冷笑,說得很大聲,生怕那些人聽不到,“我手里可是還有你寫的借條呢,一共二十三張借條,一百二十六塊錢,要不要我現在回家拿給你?”
顧書硯聞言臉色一沉。
當初他怕被人說吃軟飯,裝模作樣寫了借條,想著這個女人這么喜歡他,肯定不會拿這些借條怎么樣的,但沒想到現在這些借條卻成了要命的證據。
他慌忙想去拽何曉蔓的胳膊:“何曉蔓,你別在這胡來!”
“別碰我!”何曉蔓猛地甩開他的手,眼神像淬了冰,“拉拉扯扯的,小心我去大隊告你耍流氓!”
“流氓罪”三個字像盆冰水,瞬間澆滅了顧書硯的火氣。
這年頭這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,真要鬧大了,他回城的指標就徹底泡湯了。
他立馬換了副嘴臉,聲音壓得低低的,帶著點討好:“曉蔓,咱們有話私下說,當初不是說好,那錢是你心甘情愿給我的,借條就是個形式……”
“我可沒跟你說好。”何曉蔓把剛摸出來的借條又重新揣好放回褲袋里,“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。”
當初這渣男既要錢又要臉面,怕被人戳脊梁骨說花女人的錢,才裝模作樣寫了借條,沒想到反倒給她留了把柄,倒省了不少事。
顧書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,卻只能強壓怒火道:“我現在真沒錢,等我回了城,找家里要了錢就……”
“等你回城?”何曉蔓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,“到時候你人跑了我上哪兒找你要錢去?明天必須還!”
“明天我哪來那么多錢!”顧書硯終于繃不住了,聲音都在發顫,“何曉蔓你到底怎么了?”
“要你還錢唄,還能怎么了?”何曉蔓懶得跟他廢話,眼神掃過他脖子上的紅繩,那繩子下面墜著的東西,正是她的目標。
她抬手指了指,“還有,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來還我!你這種人,不配碰我的東西。”
被她連番羞辱,顧書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,當即“唰”地解下玉佩狠狠扔過去:“給你!何曉蔓你別后悔!等我回了城,你就算跪下來求我,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!”
何曉蔓穩穩接住玉佩,指尖觸到冰涼溫潤的玉面時,心里的石頭落了地。
太好了,這寶貝空間總算拿回來了。
“你還是先想想明天怎么還錢吧。”她把玉佩小心翼翼收起來,抬頭瞥了顧書硯一眼,“要是還不上,就等著我去公社舉報你欠債不還!”
說完,她轉身拉住兩個孩子的手就走,一分鐘都不想多待。
江星珩和江星辭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,被她拉著往前走,小腳步踉蹌著,一路上誰都不敢說話,只是偷偷用眼角余光看她手里的東西。
何曉蔓能感覺到掌心的玉佩透著絲絲涼意,若不是倆孩子在身邊,她真想立刻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看著。
不過現在不急,等回了江家,有的是時間。
想到這兒,她抬頭望了望不遠處江家那座瓦房,眼神沉了沉。
原主在江家當牛做馬這么多年,也是時候跟江家好好算一筆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