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側眸,看著不過比自己大了四歲,氣勢上卻狠壓他一頭的肅王,微微拱手。
“六皇叔當真是能干,長巒望塵莫及?!?/p>
肅王回視過來,那目光,如有實質一般,讓人感到明顯的壓迫感。
“時辰不早了,太子還不回東宮禁足?”
太子額頭青筋狂跳,連胸脯都出現了劇烈的起伏。
但到底還是將怒火壓了下去,拂袖離開。
世子沈赫安幾步走上前,同肅王一起望著太子的背影,低聲說:“這回你可欠了那昭勇女將軍一個大人情,若非是她,咱們就跟無頭蒼蠅一樣,轉不出那岳陽城。”
肅王沒理他,面無表情往前走。
沈赫安早已經習慣被他無視,又知他面冷心熱,道:“不如我幫你牽線搭橋,在鳴鶴樓宴請她?”
肅王這時才終于微微側頭看向沈赫安。
“怎么?你要讓全京城都知道,是她遞了密信,揭發了太子一黨?”
琉箏當時給肅王的密信上,只寫了一個名字。
那人,正是狀元郎的叔父。
他們正是順著這個線索,才一舉查到了太子。
若是叫太子一黨的人知道,琉箏便成了靶子。
沈赫安瞪大了眼睛,連忙擺手:“不,不,我沒這個意思?!?/p>
肅王沒再說話。
只是等兩人各自上馬后,提了一句:“侯夫人是不是要五十大壽了?”
“對,我娘生辰就在五日后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沈赫安一拍腦袋。
“明白了!我一定將請柬送到昭勇將軍府。”
肅王沒回應,一甩鞭子,策馬飛奔而去,很快回到了烏衣巷王府。
待下了馬,他正好瞧見對面的昭勇將軍府里,一名女娘款款從馬車上下來。
肅王下意識抬眸看過去。
女娘穿一身長春大錦對襟褙子,云母白鑲金線裙子,高高的發髻上,插了根掛著珍珠流蘇的金簪子,襯得她原本漂亮的臉,越發絕色。
卻,不是大軍回朝那日,白馬上英姿颯爽的昭勇女將軍。
肅王眼底一閃而逝的亮光飛快消失,卻正好被那女娘捕捉到。
那人不是別人,正是阮蕓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