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幾個時辰,只道天仍未亮,迷迷蒙蒙中聽見聲響。容老夫人朦朧間見到兩道身影。
“若蘭?”
其中一道纖細身影急忙甩袖,似在掙脫什么,而另一道高大身影卻木訥得一動不動。
“母親!”
老夫人聽到女兒的呼喚,終于看清了來人,她的女兒已奔至跟前,不遠處是他夫君的學生,那個無論何時,說到便到的劉顯嶺。
她趕忙拍了拍坐在一旁同樣等候已久,早已累得迷糊的老伴:“夫君,快醒醒,若蘭回來了!”
看著老師與師母摟著跪在跟前的若蘭喜極而泣,劉顯嶺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。
他同杜衡等人,闖進了雜院,蘇螢的驚叫聲不僅令杜衡手中的劍寒光四射,也令他心中一滯。
當杜衡踹開房門踏入之時,他也用劍挾持著另一名打手,逼問其他人被關在了何處。
那名打手嚇得腳軟,渾身抖如篩糠地伸出雙手指向兩間屋子。
劉顯嶺來不及多想,朝著最近的那一間便是用力一劈,鎖落門開,里面是若蘭的丫頭岫玉和另一名丫頭害怕地互相倚靠。
他沒有多言,只讓身后的手下接手。自己則快步走向另一間,劈鎖的氣力比方才還要用勁。此刻的他只覺得渾身煩躁難耐,若是這門后還不是若蘭,他那壓抑十余年的情感便會如烈焰般,再也不受控地將他點燃!
冰冷的劍尖與那銹黃的鎖頭相撞,撞出火星點點。
隨著那鎖頭落地,他猛地推門,心也就此落了地。
他再也遏制不住自己藏于內(nèi)心的另一個自己,大步上前。
而那個不知在他夢中出現(xiàn)過多少回的女子,正用驚慌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
他急切地用劍挑開將她雙手束縛的繩,又心疼地拔出她口中的布,而后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出屋。
他的手下,均是跟隨他多年的官府差使,他放心地把余下之事交給他們處置。更何況,他的余光瞧見那站在不遠處的,形單影只的袁頌。
與杜衡不同,他抱著若蘭坐上馬車,杜衡帶的書院下人不會武功,因此一直在馬車上候命。
他吩咐完下人走大道回書院以后,便放下車簾。重又將若蘭摟在懷中,像是尋回丟失多年的珍寶,一刻也不愿撒手。
容若蘭的驚慌尚未消失,便又被劉顯嶺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說不出話來。他像是變了一個人,一個既強勢又強烈的人,霸道地將她鎖進自己的懷中,不容她言語,不容她掙扎。
“螢兒,”
她還未說完,劉顯嶺便答:“她有杜衡。”
“還有岫玉她們,”
他還是未待她說完,便又立刻答道:“我的人在那兒。”
“可是,你為何?”
說不清是煩躁還是急迫,劉顯嶺一手環(huán)在容若蘭的腰間,一手撫在她的腦后,不由分說地俯首吻住了那誘他已久的唇,不讓她再分心念著旁人的姓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