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著指示,女主人冷漠地掃了一眼鏡中人的雕像:“他是當時最強大的人,曾經當做士兵,建立起了一個團伙。他霸占了我,又拿丈夫威脅我。后來,在他最虛弱的時候,我和我的丈夫一起殺了他。”
黑霧中的輪廓扭曲地翻轉起來:“你這個下賤的女人、不知感恩的瘋狗,你這個——”
“——”
奧雷烏斯身旁的發絲彈射而出,直接洞穿了這個發瘋的靈魂。雙方都沒搭理鏡中人,女主人繼續說道:“我沒有傷害你的同伴,只要你把我的丈夫還給我。我愿意放你們離開。但如果你傷害了他,別忘了,你的同伴正在我手里。”
相信她嗎?
從她悲傷的表情里,奧雷烏斯看不出虛假。于是他走向女主人,重復了自己先前的問題:“你還有什么愿望嗎?”
“從進入那棟古堡開始,我們就已經沒有愿望這種東西了。”
看著逐漸靠近的他。女主人神色幽幽。
“神明沒有拯救我們,人類的同類逼瘋了我們。我們當時只是為了得到一份工作,有尊嚴地活下去才接受了邀請。可努力的回報唯有絕望。”
“活著飽經痛苦,死了靈魂歸于黑霧不得安寧。每晚我都能感覺到祂在呼喚我,我對丈夫的愛被一點點磨去。直到回歸祂的所在,就連這一點小小的,僅剩的東西都不會留下。
“我又有什么資格去擁有一個愿望呢。”
“我很抱歉聽到這句話。”
紅發青年站定,將鸚鵡放在了對方的掌心里。被打散的鏡中人目呲欲裂,恨不得親自上去奪走那東西:“不要還給她!她會變成怪物殺掉所有人的!”
媒介是執念之物,而被喚醒執念的迷失者則會徹底失控!
接觸剎那,鸚鵡的身體爆發出猛烈的黑光,沿著女性的手臂極速蔓延伸展,迅速融入其中。骨骼顫動的高昂聲響猶如禽鳥鳴叫,女主人咧開嘴角,臉上綻放出與先前哀憐神色極為不符的猙獰神情——
下一秒,隱藏在鸚鵡羽毛下的紅線猶如斬首鋼絲,飛起割裂了她的脖頸。
“我很抱歉聽到這句話,海曼先生。”
奧雷烏斯輕聲重復。
聽到這個稱呼,鸚鵡猛然睜大眼睛,瞳孔中倒映出女主人飛揚的長發……
與變成了一具斷首玩偶的身體。
他的劍
為什么、為什么、為什么為什么”
鸚鵡失控地尖叫,他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被看穿,更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。
他的愛人死了!
“你的確很努力。”
“但如果我和愛人的玩偶一起生存,我一定會不擇手段讓他變得逼真,而不是一個單調的、只坐在餐桌上的象征。同理,我絕不會讓我的愛人獨自關在這個冰冷孤獨的地下室里,與這些曾經傷害他的人共處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