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籠罩了大廳。直到某個時刻,兩人突然感到整個房間震動了一下。男主人臉色驟變,他一下子站了起來,毫不猶豫地朝門口走去。
路過次座時,一只柔軟小手忽然牽住了他的衣角。少女揚起小臉,脆生生問道:“爸爸,你要去哪?”
“在這里呆著別動。”
男主人警告了她,正要抽身而去,少女咧開嘴巴,纖薄透明的翅膀刺破布料舒展,渾身上下散發出濃濃血腥味。
她的嘴巴化為尖銳的吸血口器、身體兩側生長出新的第二對手。但在蘭博的鏈接下,這個幾乎轉變完成的怪物居然還維持著一定理智,記得阻攔對方的任務。
男主人不耐煩地咋了一聲,將冷酷的目光投向了被保護的腦蟲。
二樓。
躲在房間瑞克斯默默關上了房門,假裝自己不存在。
十分鐘了,假媽媽和那個死心眼的騎士已經僵持在他的屋子門口十分鐘了。
他想要下樓參加晚宴,否則惹惱了假父親,后果會很嚴重。但是這兩個人就堵在門口,他實在不想這個時候撞在他們的槍眼上。
但是這兩個究竟在糾結什么啊?聽著她們的話,瑞克斯簡直摸不到腦袋。
在他痛苦掙扎的時候,女主人再次提出要求:“已經到參加晚宴的時間了,羅納德,我們要趕快過去,你也不想耽誤重要的款待吧。”
騎士固執地堵在她面前,滿臉認真:“我認為少爺的安危更重要。”
女主人放輕聲音,溫柔如水:“沒關系,瑞克斯現在很健康,他馬上也會去參加晚宴。”
“我說的不是瑞克斯少爺,是另一位少爺。”
作為一個純粹攻擊性血脈者,羅納德自知自己完全沒有應對記憶扭曲的方法。
所以他選擇了最笨也最簡單的方法,他拋去對其他記憶的保護,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“有位少爺要死了”這件事上。
領主夫婦究竟多么愛護自己的孩子,作為騎士的他最清楚不過。假如兒子死了,他們會如何絕望,這是羅納德作為騎士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。
在所有被扭曲的記憶里,羅納德就憑著這樣一句話,堅持要求女主人現在就去看望遭受詛咒的少爺。但在這座城堡中,根本沒有這位【少爺】。
無論對方如何解釋,只要沒有心急如焚地去看望【少爺】,就與他的記憶不符。抓住這產生的細小沖突,已經被模糊記憶的羅納德硬生生將女主人攔在了這里。
他靠的不是頭腦,不是能力,只有對領主的滿腔熱血與忠誠。
女主人眉頭緊蹙,沒想到對方突然間變得如此難搞。眼看時間一絲絲過去,她沒了耐心。那雙眼睛里忽然間盈盈含了淚光,對忠誠的騎士發出致命一擊:“難道你不相信我嗎?羅納德,你不相信你效忠的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