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魄書生也收起了慵懶的模樣,斜靠在椅子上,目光落在盧璘身上。
該說的,他都說了。
這小子會怎么選?
盧璘終于動了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走到茶壺邊,提起水壺,先為沈夫子續上熱茶,又給那位師兄面前的空杯斟滿。
做完這一切,盧璘才緩緩開口,聲音平靜。
“夫子待我,恩重如山。”
“學生無夫子,無以至今日”
盧璘從來都不是忘恩負義之人,剛才的猶豫也不是權衡利弊。
從他拜入沈夫子門下的那一刻起,在旁人眼中,他身上就早已烙下了心學的印記。
如今再談撇清關系,未免太過天真,也太過涼薄。
更何況,師恩難報。
盧璘抬起頭,目光清澈,直視著沈夫子。
“一切全憑夫子做主。”
沈夫子聞言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,捋著長須,口中連道:“好好好!”
剛才的凝重一掃而空,臉上滿是發自內心的笑意。
而后站起身,鄭重地指了指身旁的落魄書生。
“璘哥兒,我為你正式介紹。”
“這位是我的師兄,王晉。”
“在朝中并無官位。”
盧璘聞言,臉上沒有絲毫意外。
出身于日漸式微的心學一派,沒有官位,才是最正常的狀態。
可下一刻,沈夫子的話,卻讓整個大廳的空氣都凝固了。
“不過,他倒是有個文位。”
沈夫子頓了頓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。
“文位,大儒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