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先入為主,對神童一說,素有偏見,這才誤以為是科場舞弊。”
“在此,向小友致歉。”
“今日得見小友,方知世上,確有天授之才。”
魏長青并非不信神童。
恰恰相反,他自己便是年少成名,弱冠之年便折了蟾宮桂冠,是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天才。
正因如此,他才愈發瞧不上地方上那些為了鉆營,刻意包裝出來的所謂神童。
可今日見了盧璘,他才明白。
神童與神童之間,亦有云泥之別。
盧璘聞言,仍舊是神色淡然,言語謙恭地回復:
“大人言重了。”
“大人日理萬機,還能親臨縣試巡查,足見您勤于政事,是學生輩的楷模。”
往往越是禮貌周全,越是代表距離。
這也是盧璘刻意為之。
自己是柳府書童,從踏入科場的那一刻起,身上便烙下了柳閣老的印記。
魏大人,是天下皆知的首輔宴居的得意門生。
自己的老師沈夫子,當年便是被宴居一黨排擠,這才致仕還鄉。
柳閣老與宴居,如今在朝堂之上,依舊是水火不容。
于情于理,他都不可能,也不應該與魏長青走得太近。
背叛陣營這種事,他做不出來。
魏長青何等人物,瞬間便察覺到了盧璘從頭到尾表現出的這份距離感。
但他不氣反笑,并且心中愈發覺得,盧璘心思通透,七竅玲瓏,遠非同齡人可比。
同時心里忍不住默默嘆了口氣,哎,自己又被首輔大人的名聲所累啊。
要不然,以自己一省學政的身份,又是這個態度,怎么會讓盧璘如此不親近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