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竟然是奴籍?”
“一個家奴,壓過了崔家嫡子,成了案首?”
見圍觀眾人一個個情緒被奴籍二字成功挑起,孫行之心里冷笑一聲,繼續侃侃而談:
“雖說,我大夏朝有教無類,奴籍亦可參加科舉,我等并無異議。”
“可自開朝以來,何曾有過奴籍拿下案首的先例?”
“莫不是,他這柳府的書童,與別家的書童,生來便不一樣?”
議論聲再次響起,而且成功地被孫行之帶偏到了柳府。
“柳府的手,未免也伸得太長了些!”
“他家的書童是金子做的,還是墨水都是圣人親賜的?”
“吳大人這是急不可耐想攀上柳閣老的高枝啊!”
人群中,布政使袁大人嘴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,心中暗贊一聲聰明。
外甥聽懂了自己的意思,而且應對得不錯。
話里沒有一個字指向柳閣老,可每一個字,都在將柳家架在火上烤。
不遠處,少爺聞言,當時就一個激靈,心里一團火被點著了。
這特娘的哪里是質疑璘哥兒,分明是借題發揮,沖著柳家,沖著他爺爺來的。
少爺只覺胸中一股火氣直沖頭頂,剛要張口反駁。
一只手卻從旁伸來,輕輕按住了他的胳膊。
少爺一愣,轉頭便對上了璘哥兒平靜無波的眼神。
眼神里沒有半分慌亂,只有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少爺把到了嘴邊的話,硬生生咽了回去,只是狠狠地瞪著孫行之。
魏長青聞言,眉頭微微皺起。
他當然知道盧璘是奴籍,卷宗上寫得明明白白。
可他只想就事論事,徹查科舉舞弊,并不想將此事牽扯到與柳閣老。
魏長青這副神情,落在眾人眼中,卻成了對柳府囂張行徑的極度不滿。
孫行之見狀,心中大定,立刻乘勝追擊,準備把舞弊一事做成定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