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離開東宮?”謝梓煦嗤笑一聲,“她倒是敢想,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要借國公府躲一躲了?”高公公垂眼,不搭話。
這事兒怎么說都是太子的家事,就是郁晚瑤再不得太子喜愛,再怎么說也是皇家的人,不是他一個奴才可以置喙的。
果然,謝梓煦也沒有要高公公回應他的意思,自顧自地說完這話后,便道:“派人去看緊郁晚瑤,別讓她真的跑了。”高公公這才應了聲,出了御書房找人去了。
葉容九進宮之前便讓人去查了林紜的行蹤,一查便查到了林紜今天下午出門后去了京城西角的一個小院。正巧的是,這個院子前幾天易了主,新的主人正是秦溫妤。
查到林紜進了這個院子就沒再出來過,葉容九的人就順著往前查,查到了在林紜來之前,秦溫妤和秦老夫人來了,之后除了秦溫妤出來,秦老夫人也沒再出來。
那個院子在進出人的時候,已經是林紜進去后的半個時辰后了,一輛馬車從里面出來,駛向了城外。
不僅如此,葉容九的人還在這個院子里面搜到了一塊沾了血的帕子,上面的繡花是林紜親手繡的。
事實上,這只是林紜被郁晚瑤那一巴掌打出血之后,用來擦臉的帕子,血也是嘴角溢出來的那些。
但放在這個時候,就顯得不是那么合時宜了。
酒兒看到這個帕子的那一瞬間幾乎暈厥,葉容九匆匆查看了林紜平時放毒藥的地方,發現什么都沒少。如果林紜是有意離去的話,不可能不把這些毒藥帶上。
林紜,是真的不見了。
這個認知讓葉容九的心劇烈顫抖起來,他強逼著讓自己冷靜下來,告訴自己林紜一定不會有事。
他派人出城繼續追查著那輛馬車的蹤跡,同時讓暗衛去聯系春喜,春喜若是還活著,林紜肯定沒有事情。
是夜。
葉容九坐在院子里,對著高懸的彎月自斟自飲,久久不愿回房。
相比起已經被判定死刑或是已知的事情,這樣未知的等待才是最煎熬的,因為永遠也不會知道,自己這樣煎熬等來的,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。
可是除了等待,沒有半分辦法。
葉容九其實討厭醉酒的感覺,這種暈乎的感覺會讓他失去掌控,周圍的一切都會讓他覺得危險。
但他現在心亂如麻,除了用酒來麻痹自己,他只要靜下來,就會想起林紜。
可是怎么越喝越清醒呢?
葉容九抬起頭,望著彎月,不知怎的,第一個在他腦海里浮現的,不是林紜這幾個月來的音容笑貌,而是當年他墜入望風谷,那個小女孩的聲音與林紜的臉逐漸重合。
就在要完全重合的下一瞬,畫面忽然跳轉,變成了現在的林紜,眉眼彎彎的模樣。
無論是眉眼彎彎的林紜,還是冷臉的林紜,又或是帶著一點嘲諷意味的林紜,都在葉容九的腦海里鮮活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