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離認真地騎在蘇文綺的手上。蘇文綺說過愛看別人gaochao的狀態。江離的胯迎合著跳蛋。手無處安放,遂抬起一只遮住眼睛,另一只握住蘇文綺橫在她身前的手臂。
情感上,江離不理解蘇文綺為何要這時做她。她希望拍賣會可以維持在介紹那張專輯的時刻。痛苦卻無處發泄的時候,江離的頭腦總是不受控地胡亂思辨。為什么,人們的快感不可以僅來源于其本身并非主體的藝術,而是有一種傷害與被傷害的傾向、要建立在自己高別人一等──或低別人一等──的認知上?
江離清楚,她與影幕上的這些現在被展示的玩意是一樣的。都是下賤的、作為權貴情欲容器的yin物。古代的貴族養侍童,使之代替他們的孩子承受師長要求的鞭打。在性壓抑、女性的性尤其被壓抑的帝國,像蘇文綺這樣注重形象管理的權貴,亦需要其他人來負載被她們放逐的浪蕩。
此前,江離不明白其他人為何那樣評價周延。現在,她有了頭緒。
蘇文綺親吻江離的后頸與手,憑借江離腰與腿的緊繃判斷,江離受用于怎樣的葷話。江離偏愛冷靜、遣詞克制卻暗示露骨的敘述。蘇文綺會按照自己的猜測加重手上動作,并且有時猜對。“睜開眼睛。”蘇文綺一邊拉著江離的手、愛撫江離的蓄奶的xiong乳,一邊命令,“既然有這些幻想,就應該真切地看。你需要知道,我不喜歡人被做成屏幕里這樣。”
江離遵從。她沒有與蘇文綺親近到可以向對方任性。然后,盡管她實際沒有達到終點,整個過程卻已經毫不拖泥帶水地結束了。似gaochao過后感受回復一般,江離驟然察覺到自己體表極不舒服的高熱與黏膩。她有些眩暈。想脫一層衣服。又想拿更多紙擦自己的大腿與xiati。
是厭惡療法么?調教江離,讓她戒斷與蘇文綺不契合的性癖。
蘇文綺控制住江離的手。她擦拭江離、把江離的衣物穿回去。江離覺得自己乃一只玩偶。
“附加環節展示的所有,你都不喜歡?”江離跪坐在地上,抱著蘇文綺的腿問。
“基本上。我討厭看到人放棄做人的模樣。”
這語言有點規范化。江離無力地下意識辯駁。好像,你就是在試圖推行一種審美霸權。臣服于蘇文綺是一種能令江離放松的狀態。她的頭腦仍舊渾噩。你判斷人是否做人,依據他們外在的特性還是內心的想法?如果是后者,你的證據何在、辯護方法是什么?
──如果是前者,那,我覺得在一些其他在場觀眾的觀察里,我與這些被展示的人應該區別甚微。
離場后,她們呼吸新鮮空氣。這時說話,能否讓蘇文綺印象深?江離所做的事,類似邀寵。此前,她不是沒有對蘇文綺甜美過。但現在,江離只想冷靜、解析地在自己之外豎起墻。
“對于修正我的性幻想、還有解決我的gaochao困難,我有一個方案。按照我國現行的法律定義,我的媽媽沒有性侵過我。不過,在我的認知中,她對我做過的事,與性侵差不多。”
蘇文綺恍然地偏頭、向著江離。無論她學過與否,她對實證的人類心理不是一竅不通。被她內化成自己價值觀的那一套教育,以帝國內部的標準看,似乎新到離經叛道──當聽到她所關注的人有在帝國敘事中極不常見的不幸時,蘇文綺的第一反應乃了解更多、而非質疑。“這是創傷性的。我們是否需要換一個環境談?”
“可以。”江離答。蘇文綺很模式化。江離仿佛用某種思維的刀剝離了自己的情緒。“不過,我的解法不難。就是,你更多地陪伴我,用一些正常的親密互動取代來自我媽媽的、不正常的親密互動。修正我對親密關系的認知、修正我對身體接觸的感受。”
心理咨詢師建議,江離主動與蘇文綺親近──可能是因為,蘇文綺是目前唯一可以給江離親密支持的人。
蘇文綺揉了揉江離的腦袋。
江離不希望蘇文綺遺忘。因此在回停車場的路上,她揀自己恐怖媽媽的若干重點講。最終,蘇文綺抱住了她。
“你提到了你高中由于被霸凌而幾乎zisha死掉。”蘇文綺說,“可你媽媽又覺得,你已經讀到十一年級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還想讓你早點工作掙錢,還貪圖南遙中學江河日下的升學率,于是不幫你轉學、強迫你繼續在南遙。霸凌你的元兇之一,我們的班主任,我不知道如何了。不過反正,我們以后的南遙中學愈來愈傳統,早就失去了南遙第一的位置。她這種人在這樣的學校,也算是恰如其分。”
“但是,今天的附加環節,原本有李珉璁。”蘇文綺察覺到江離的異動,抱緊了她。對這消息,江離不甚意外。聽聞此話,她幾乎在想,李珉璁原本該出現,是否乃蘇文綺使用手段所致。“我因為聽說有她,才和周延商量要安排我們來。然而幾天前,對她影片的安排被取消了。如果放她的視頻,我絕對不會同時做你──雖然,你會不會在她出現前就已經起反應?你與她這種人,是不一樣的。我理解,為什么有人鼓吹性癖自由。可我們都生活在社會中。我們應該知道,做出某些‘職業’選擇,就是意味著將有相應的社會地位。她自愿成為了那種不做人、也不被別人當人的人。她對加入‘上流社會’很有執念。哪怕她其實沒有這才華,不得不另辟蹊徑。江離,你的情況卻是,你經歷了很多不幸的、你這種人不應該經歷的事,無論是在南遙被霸凌、還是你媽媽、還是被決心查處盜版論文的希蘭當典型、還是不止一次被開錯了治療精神病的藥。單拎出來都很偶然,卻都發生在你身上。你只是運氣非常不好而已。你應該很有尊嚴地生活。”
江離拉扯于蘇文綺的關懷與蘇文綺不掩飾的殘忍。
本來,江離就已經邊說母親的事邊忍不住哭。先前,她無聲地流淚、擦干。現在,她不再壓抑。她掏空自己的紙巾,開始抽蘇文綺攜帶的那包公共盥洗室洗手臺品種。
“我很想做人。我很感謝你。我會努力做人。”江離帶著哭腔,完全不看蘇文綺,只是抱著她蹭,質問,“不過,你好像至少不想讓我做和你一樣的人吧?”
她們放開后,蘇文綺揉了揉江離的xiong──或者是心口。
“我用現在的辦法對你,是因為你當前尚不很像人。雖然你有進步,比幾個月前更像。你現在,不能履行一個和我對等的人類的責任,我又需要為你付出,自然會索取一些人會向寵物索取的回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