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忠不孝,無廉無恥。
這八個字,對于一個讀書人而言,無異于誅心之言。
人群瞬間被點燃,議論聲此起彼伏。
“說得對!此等敗類,根本不配為讀書人!”
“祖父在堂,卻唆使分家,此為大不孝!”
“科場舞弊,玷污圣賢之道,簡直是我輩之恥!”
“必須嚴懲!將他逐出士林,永不錄用!”
一聲聲討伐,一道道鄙夷的目光,齊刷刷地刺向盧璘。
少爺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。
這已經不是區區一個案首之爭了。
這是要把璘哥兒往死里整,要徹底毀掉他身為讀書人的根基。
一旦這八個字的評價被坐實,璘哥兒這輩子,都別想在科舉之路上再進一步。
這比殺了他,還要殘忍。
魏長青面沉如水,緩緩點頭。
在他看來,此事差不多已經是蓋棺定論。
他將目光從大伯身上轉向了縣令吳井元。
“人證物證俱在。”
“吳井元,你還有何話要說?”
所有人都看得出來,魏長青看吳井元的目光像是看死人無疑。
可就在這千夫所指的時刻,吳井元非但沒有半分慌亂,反而笑了。
本該充滿惶恐的臉上,竟露出了淡淡的笑。
他對著學政魏長青,不卑不亢地抬手一揖。
“學政大人,可否容下官,與這位盧安先生說兩句?”
魏長青眉頭微蹙,有些意外。
不過,他做事向來喜歡讓人口服心服。
哪怕下一刻就要摘掉吳井元的烏紗帽,他也要讓對方敗得明明白白。
“準。”
吳井元轉身走向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大伯。
“盧安。”
大伯聞言一個激靈,茫然地抬起頭。
“本官問你,你方才提及,盧小友六歲時曾作過一首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