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氏沉默了。
心里對盧璘信心,第一次出現了動搖。
而且最擔心的不是盧璘會考不過。
而是另一件事。
“夫君,你說……璘哥兒這一路走來,是不是太順了些?”
林氏的臉上,浮現出濃濃的憂色。
“沈夫子將他護得太好,我們也將他捧得太高。”
“他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挫折,若是這次……讓他親眼見識到和那種真正的天才之間的差距,……會不會失了心氣,從此一蹶不振?”
這才是最可怕的。
心氣一失,文膽蒙塵,日后想要再進一步,難如登天。
老爺看著妻子擔憂的模樣,伸出手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“他想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,遲早會遇到這些人,躲是躲不掉的。”
“早些遇到,未必是壞事。”
“而且我們要對璘哥兒有信心才是。”
老爺的目光望向窗外,一個月前,璘哥兒正是在清心園內創作出了一首達府之作。
“大雪壓青松,青松挺且直。”
“要知松高潔,待到雪化時。”
老爺不相信,能詠出這種作品的璘哥兒,會因為科舉路上的第一關,就失了心志。
“知恥而后勇,也是一種磨礪。”
老爺頓了頓,既是安慰妻子,也是在安慰自己。
“好在咱們對璘哥兒要求也不高。”
“對手太強了,能順利地通過院試,考中秀才足矣。”
話雖如此,林氏眼中的擔憂,卻未曾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