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付這種躲在暗處下蛆的,用拳頭是沒用的。”葉凡擦干凈手,環視了一圈義憤填膺的眾人,“他不是喜歡玩陰的嗎?那我們就跟他玩陽的。他不是想讓我們的機器生病嗎?那我們就把這兩個‘病號’,給他送上門去,讓他親自給瞧瞧病!”
眾人面面相覷,沒明白葉凡的意思。
葉凡走到張誠面前:“張誠,你的車還能動,就是沒力氣,對吧?”
“對,葉哥,慢點開還能開。”
“好。”葉凡點了點頭,又對劉師傅說,“劉師傅,你去找幾根最粗的圓木,再叫上幾十個壯勞力。咱們今天,就把‘鐵牛’,也抬到‘鋼馬’的車廂里去!”
把十幾噸重的推土機抬上卡車?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但葉凡的命令,就是圣旨。
半個小時后,在黑山屯工地上,上演了堪稱奇跡的一幕。幾十個壯漢,喊著震天的號子,用圓木當滾軸,硬是把趴窩的推土機“鐵牛”,一點一點地,推上了加固過的解放卡車車廂。
“張誠!”葉凡站在車下,對駕駛室里的張誠大聲命令道,“現在,你開著這輛車,拉著這個‘病號’,直接去縣交通局!記住,什么也別說,什么也別做,就把車,橫著停在他們單位的大門口!把門給我堵得死死的!”
“然后,”葉凡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你在車頭,給我掛上一塊白布,上面用黑墨寫上八個大字——‘感謝錢局,厚賜好油’!”
“噗……”旁邊幾個村民,沒憋住,直接笑了出來。
這招,也太損了!
這不等于直接把錢大海的臉,按在地上,來回摩擦嗎?
張誠也是個機靈人,他瞬間就明白了葉凡的意圖,興奮地一拍方向盤:“好嘞!葉哥!您就瞧好吧!我保證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的!”
說罷,他發動了引擎。解放卡車“鋼馬”馱著它的難兄難弟“鐵牛”,像一頭悲壯的巨獸,發出有氣無力的轟鳴,在全村人的注視下,慢吞吞地,卻又義無反顧地,朝著縣城的方向挪去。
趙衛國看著遠去的卡車,咂了咂嘴,湊到葉凡身邊,壓低了聲音:“葉小子,這招是夠解氣,可……光堵門,能解決問題嗎?咱們的油,還是沒著落啊。”
葉凡看著縣城的方向,眼神深邃。
“衛國哥,你見過斗蛐蛐嗎?”
“見過啊,咋了?”
“兩只蛐蛐,關在一個罐子里,總要斗個你死我活。可要是有人往罐子里,扔進一只蝎子呢?”
趙衛國愣住了,沒明白。
葉凡笑了笑,沒有再解釋。他轉身對一個機靈的年輕村民說:“狗蛋,你去一趟縣城,不要去交通局,直接去縣委大院的門口。你就坐在那兒,什么也別干,就等著。如果看到一個姓周的領導的黑色轎車出來,你就……”
葉凡壓低了聲音,對著狗蛋的耳朵,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。
狗蛋聽得眼睛越來越亮,最后重重地點了點頭,撒開腳丫子就往山下跑去。
一場陽謀的大戲,已經拉開了序幕。葉凡知道,這一次,他不僅要讓錢大海把吃進去的吐出來,還要讓他連著骨頭帶血,一起給黑山屯的工程,再添一把最旺的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