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嘩啦——”
麻袋口子一松,一沓沓嶄新的,用牛皮筋捆著的“大團結”,如同紅色的瀑布,傾瀉而出,在灰黑色的煤渣地上,堆成了一座刺眼的小山。
整個礦場,瞬間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那座“錢山”給吸住了,喉嚨里發出“咕咚”的吞咽聲。
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,這種視覺沖擊力,比任何豪言壯語都來得震撼。
“我昨天說過,所有參與新項目的,我先預付工錢。”葉凡的聲音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,“今天,所有愿意跟著我干的,立刻到衛國哥那里登記,一人先領五十塊。這是第一個月的工錢。”
“封山種樹,平整土地,活兒有的是。只要肯干,以后每個月,只多不少。”
“至于你們……”葉凡的目光終于落回到那十幾個目瞪口呆的打手身上,“我的耐心有限,給你們十秒鐘,從我眼前消失。”
話音剛落,身后那幾十個青壯年村民齊刷刷地往前踏了一步。
他們手里沒有武器,但那一道道匯集起來的冰冷而憤怒的目光,比任何刀子都鋒利。
那十幾個打手,腿肚子當場就軟了。
他們看了看那堆錢,又看了看黑壓壓的人群,最后那個為首的漢子“當啷”一聲扔掉手里的鐵鍬,第一個扭頭就往趙衛國那邊跑。
“衛國叔!我!我報名!我叫王二麻子!我跟你干!”
有了第一個,就有第二個,第三個。
不過眨眼的功夫,李老四最后的班底,就跑了個干干凈凈,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在趙衛國那兒登記領錢,仿佛生怕去晚了,那五十塊錢就飛了。
清算,干脆利落。
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。
葉凡指揮著眾人,用石頭和木樁,將所有礦洞的洞口,一一封死。
當最后一根木樁被砸進土里時,也象征著黑山屯那個靠犧牲未來換取蠅頭小利的時代,被徹底畫上了句號。
“葉凡,這礦是封了。可接下來……咱們該咋整?”趙衛國揣著剩下的錢,心里還是有點沒底,“你說的那個什么果樹,咱們可都是睜眼瞎,連長啥樣都不知道啊。”
“是啊,葉小子。”李金虎也湊了過來,滿臉愁容,“這地要怎么平,樹要怎么種,水要怎么引,這都是學問。咱們可別把好事給辦砸了。”
葉凡看著兩人,笑了。
“金虎叔,衛國叔,專業的事,自然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辦。”
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電報回執,遞了過去。
“三天前,我就給省城的農業大學,發了封電報。請了他們學校果木系的陳教授,來咱們這兒做技術指導。算算時間,人今天下午,就該到了。”
“啥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