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城躬身道,“狼筅真正的威力,并非單打獨斗,而在于成建制裝備于軍中。方才五人對十人,最終兩人受創(chuàng),究其緣由,乃是孤軍奮戰(zhàn),無友軍可倚。”
“試想,若在戰(zhàn)場之上,布下成百上千個這樣的小隊,彼此呼應(yīng),互為犄角?一方有險,八方馳援,何懼將弱點示人?”
“倭寇慣于正面沖殺?我軍便可列盾墻拒之!以狼筅遲滯其鋒銳,再以長槍突刺殺敵!此法既可分割敵陣,又能對倭寇形成全面壓制!”
“我大明將士訓(xùn)練有素,只需短期操演,入冬前定能練成一支奇兵!一旦投入戰(zhàn)場,必令倭奴聞風(fēng)喪膽!”
李子城這番剖析,條理分明,面面俱到。
朱棣徹底改變了對他的看法。原先只道此子承襲其師,不過是能言善辯的文人,除了一張利口,別無長技。大明以武立國,朱棣身為馬上天子,對文臣有此偏見也屬尋常。
可萬沒料到,這看似文弱的書生,竟給了他如此大的驚喜!
明光鎧雖能有效抵御倭刀,但兩軍接戰(zhàn),傷亡依然難以避免。且明光鎧制作精良,靡費甚巨,遠不如這狼筅來得廉價實用。
若真能如李子城所言,在軍中大規(guī)模裝備狼筅,不僅省下巨額開銷,更能為大明練就一支專克倭寇的勁旅!
想到此處,朱棣心中已有了決斷。不過在此之前,他需先了結(jié)一樁事。
他抬眼看向一旁的朱高煦:“漢王,此狼筅,你可還滿意?”
朱高煦沒料到父皇會問自己,受寵若驚,連忙應(yīng)道:“父皇慧眼如炬,既覺滿意,兒臣自然無話可說!”
“嗯,”朱棣頷首,“既如此,你與他之前的賭約,便就此作罷吧?”
“兒臣先前不過是與李大人玩笑幾句罷了!”朱高煦忙道。
“好。李子城,”朱棣轉(zhuǎn)向他,“朕記得前諾。你既當真制出克制倭刀之器,朕自當信守諾言,重重賞你!”
“你原為禮部員外郎,今擢升你為禮部郎中,正五品職!另賜京城宅邸一座!望你日后盡心王事,戒驕戒躁!”
從從六品員外郎一躍為正五品郎中,品階雖只升一級,卻意味著實權(quán)在握!
李子城慌忙跪地叩首:“微臣叩謝陛下天恩!”
“平身吧。”朱棣語氣溫和了些,“你老師一直住在翰林院?他年事已高,身子骨要緊,你要多提醒他,莫要太過勞神。”
“京中閑置的宅子尚有不少,稍后朕命人替你選一處合宜的,你就接你老師一同搬進去住吧。”
“謝陛下隆恩!”李子城再次頓首。
南京城作為大明國都,寸土寸金。朱棣所指的“閑置宅邸”,多是那些在靖難之役中被牽連獲罪、流放抄家的官員舊宅。今日李子城的表現(xiàn),無疑贏得了朱棣真正的信任,否則也得不到如此厚賞。
狼筅揚威的消息很快傳開,朝中原本喧囂的休戰(zhàn)之聲,頓時偃旗息鼓。那些以李宗元為首、試圖以死諫阻戰(zhàn)的官員,滿以為能成事,卻不料被李子城一人攪了局。
李子城深知扶桑狼子野心,若任其坐大,后世恐有滔天之禍。如今他們自己撞上門來,正是狠狠教訓(xùn)的好時機!
狼筅開始大批量趕制。
朱棣也親自挑選了一支百戰(zhàn)勁旅,開始按李子城之法操練。
只要此軍練成,扶桑倭寇,將再難對大明構(gòu)成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