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握著兵工廠和商權(quán),足矣讓任何軍閥俯首稱臣。
沈顏盯著男人這副混不吝的紈绔模樣,不動聲色:“宋軍長是專程來看笑話的?”
“是來收債的。”宋西墨嗤笑了下,軍靴踏出車門,碾米煙頭的動作帶著狠勁兒:“三年前你說寧可嫁條狗也不進宋家門?!?/p>
他刻意拖長了尾調(diào),帶著硝煙的氣息噴灑在沈顏耳畔:“現(xiàn)在,連狗都不要你了?!?/p>
雨水順著傘柄砸在沈顏的手背上,冰冷刺骨。
宋西墨是她曾經(jīng)的聯(lián)姻對象,兩家門當戶對。
可偏偏她性格驕縱,當眾撕毀了婚書,不屑一顧的拒絕了這樁婚事,去追求自由戀愛。
而她現(xiàn)在自己選的未婚夫卻是這番模樣,說來都讓人覺得可笑。
見她不說話,宋西墨抿了抿唇,猛地推開車門。
“上車?!?/p>
出乎意料的,沈顏竟真的合了傘,坐在了副駕駛。
水汽瞬間裹挾著車內(nèi)的空氣,潮濕發(fā)悶。
宋西墨:“沈小姐就不怕我把你拐賣了?”
“不跟著你,我也只有被拐賣的份兒?!?/p>
沒了沈家庇佑的漂亮女人,又是北平出了名的名媛小姐,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她想賣個好價錢呢。
宋西墨盯著她濕漉漉的側(cè)顏,忽然笑了,眼底的光晦暗不明:“沈顏,你還是這么”
“這么什么?”
“這么不知死活?!?/p>
轎車揚長而去,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羅公館的門匾。
宋西墨的私宅是法租界的一棟小洋樓,鐵藝大門上盤著薔薇枝,尖刺上還掛著水珠。
“去洗個澡?!?/p>
一進門,宋西墨就丟給了沈顏一條白色的浴巾。
沈顏:“宋軍長是嫌我臟?”
“嫌你晦氣。”宋西墨懶懶的倚著門框,隨手把玩著一個鼻煙壺:“沈家倒了三天,你就在雨里站了三天,怎么,等著發(fā)霉?”
小洋房的浴室鋪著意大利進口的瓷磚,鎏金鏡框里映出了沈顏狼狽的身影。
“那真是勞您費心了?!辈恢涝醯?,她忽然就破罐破摔了:“不如宋軍長親自來驗驗,看看我到底臟不臟?!?/p>
宋西墨眸色一黯。
靜默片刻,他忽然大步上前。
沈顏下意識后退,小腿撞上浴缸邊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