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的貼身侍女聞此冷哼一聲,揚聲道:“一件也不許少,全都搬出來放好了!免得旁人議論咱們公主府貪圖人家好不容易湊齊的嫁妝。”
我按下要出聲的秋月。
都要走了,我也不必再為了討好婆母,受她的窩囊氣。
唇槍舌劍不是我的長項。
在嫁妝單子的最后一樣東西被搬出來后,她昂首轉身,剛要吩咐人關門。
我指尖一動,一個石子飛了出去。
下一秒,她摔了個大馬趴。
連聲哎喲,狼狽萬分,引得眾人哄笑。
秋月跟我對視一眼。
心領神會,終于露出半個月來的衣裳首飾、金銀玉器。
想起三年前,父兄傾盡所有,為我置辦來這一切。
他們想,若嫁妝豐厚些,我在公主府或許能得一兩分體面。
可今時今日,我非但沒能體面。
家人的心意,反而成了羞辱我的最后一環。
“誰知道她這些嫁妝,有沒有她爹當土匪時搶回來的。”
公主府的下人們這樣說。
“賣了吧。”
我輕聲說。
大哥也是這個意思。
他留了親信下來,為我處理這些。
我在頭頂摸了摸。
抽出來一根金簪。
是婚后這三年,陸宴如送我的唯一一件禮物。
有些笨重,卻很有分量。
我隨手扔在其中一個打開的箱籠中。
隨后策馬轉身,往西而去。
獵獵風響,我終于獲得了短暫的自由。
大哥忍不住問:“陸宴如真就如此無情,一面也不露?”
我實話實說:“他人在江南。”
在正式入朝為官之前,忙著陪心儀的人游歷河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