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用這種態度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他不離。
我給他打電話,他秒接。
“小規,不舒服嗎?”那頭有些緊張。
“不是。”我抿唇,“別再給我打錢了,沒必要,徒增麻煩。”
“不是麻煩,是我的誠意。”那頭有刻意壓低的會議嘈雜聲,他又帶了點笑意,“況且有沒有必要你會知道的。這邊還在忙,我掛了。”
我很快知道了那笑意的由頭。
侯安是傍晚時分給我打的電話。
因為是陌生號碼,執著地響了第三遍我才接起。
聽到電話她的聲音傳來,我登時就想掛掉,卻被一句軟糯的“鹿阿姨好”生生攔住了摁下紅色鍵的手指。
“栗栗好。”我溫聲道,隨即對接過手機的侯安不耐煩地開口,“你要干什么?”
侯安的聲音仿佛比我更隱忍:“我把開戶行和賬號收款人發你。”
“什么?”我愣了愣。
“唐知衍說,”她在那頭仿佛嚼穿齦血地擠出話語來,“從這個月開始,我這邊的生活費和撫養費都由你來給,我每個月來找你拿或是等你轉。”
我這才有些明白,這就是他電話里里說的所謂“誠意”。
“姓鹿的,你別以為你就把他捏地死死的了。”
侯安聽我不語大概以為我在得意,語氣冷冷的:
“栗栗總是他的心頭肉,你最好別卡著,不然大家難看。”
我無語地哂笑:“這不是我的主意,你要錢,別來找我。”
我掛斷了電話,也沒去找唐知衍,侯安會去告狀的。
但他晚上打來電話卻不是來找我算賬的。
“她罵你了?”
那邊傳來鍵盤敲擊和打印機的吞吐聲,他還在公司,握著話筒卻是溫柔的。
“往后她要是再沒眼色,你卡著她就行——栗栗的花銷另外有阿姨管著,你不用煩心。”
他的話又拐上幾分冷意:“她真要臉,就別拿栗栗的。”
我不知道他們離婚協議具體約定的什么,隱約記得給侯安的除了房產是一筆一次性的撫養費,栗栗的另算。
但侯安沒多久就說栗栗年幼須得全職照顧,要求每個月另給她一筆補貼,唐知衍沒跟她推拉,只要能顧好女兒就行。
身為后來者,我從前不管這一家三口的賬,現在就更沒必要了。
“不要自作主張,我沒這么多閑工夫。”我冷冷道。
他的話又軟了下來:
“小規……我知道我之前因為栗栗和侯安聯系太多了,我在反思調整了……你實在不喜歡她,我再另外找人來管,以后沒你允準我不會再和她聯系了,好不好?”
我沉默半晌:“……協議我根據你又轉過來的又擬了一份,發你郵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