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,我聘請吳先生重回嚴氏,不知意下如何?”
“吳某多謝抬愛,”吳棟神色未變:“我已覓到新主家,業已簽下合同,下周一正式上班,在此多謝厚愛,請嚴少董另尋能人。”
嚴煜眼中劃過一絲自嘲,鳥兒一旦出籠便再難擒回,吳經理好不容易才脫身離去,這想請回去談何容易?也是父親太過于草率,輕易的簽字放人,現在才讓他處于被動。
想到現今境況,不由滿心苦澀,他曾不信命,自以為人力能勝天,可惜,有些事半點不容人,不能不信,他當初也不信那位小姑娘對吳經理說公司晦氣的話,可一轉眼兒公司承受一連串的打擊,股票一跌再跌,公司倒閉跡像確實已露冰山一角。
為印證晦氣之說,托人請風水高人觀看,也確實如其所說,公司晦氣加身,甚至連大師都無能為力。
如若家族公司倒閉,他,也將一無所有。
那樣的結果,他無法接受。
心底心思輾轉,面上劃過一絲惱色,很快又回復平靜,故作大度的笑了一下,語氣輕淡:“人往高處走,良禽擇木而棲,吳先生有更佳選擇,君子不強人所難,我自然也不強求。”
“多謝嚴少董體諒。”
“吳先生,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,還請幫忙引見一下,若能見到她,必重謝。”
“不知嚴少董想打聽哪位?若我幫得上忙必幫,若幫不了還請見諒。”吳棟的心神一緊,來了,之前的全是客氣話,現在要來的才是重頭大戲。
他在職場打拼多年,老練穩重,心思在輾轉,面上未動聲色。
“打聽一位小姑娘,就是上個月26號早晨隨吳先生一起進嚴氏,進策劃部經理辦公室轉過一圈的兩位小姑娘中的一位。我知道你請她來幫你看過辦公室風水,當時我經過你辦公室外聽到過幾句話,希望吳先生幫忙引見一下那位風水師。”
嚴煜遲疑一下,和盤托出目的,事到如今,面子不重要,如何挽救公司才是重中之重,只要能找到那位小姑娘才有希望讓公司起死回生。
“…哦,嚴少董要找那位仙師小妹妹?”吳棟愕然,那天出辦公室見一個人走進策劃部,那人是嚴少董?看著不像啊。
嚴少董偷聽?
隱約猜到其目地,心中微涼,懷疑他是商業間諜么,所以偷聽,或許當初壓著他的辭職不批也是因為偷聽到他和曲小仙姑的談話,想讓他看看公司是不是如小仙姑所說會倒閉?
上位者心思慎密在所難免,只是,偷聽,那樣的心思真是……不純良。
被人不信任的感覺,很糟心,吳棟此刻就是糟心的很,笑容未變,眼神疏離:“嚴少董,上次那位小仙師是我姐姐夫家的一位親戚托人幫介紹的,費好大的心力才請動她來滬城走一遭,幫我看過風水后便啟程離開,我也想請她再來幫我看看新就職公司的風水運氣如何,奈何親戚輾轉打聽回話說那位小妹妹已出外云游,謝絕打撓,我也只好放棄,所以,對嚴少董的事我只能說聲抱歉。”
“有沒有小姑娘的聯系方式?”
“抱歉,我沒有小仙師的聯系方式。”
嚴煜的腦子里忽然空了一下,風水大師說無能為力,小姑娘是唯一的希望,可現在得到的答案是找不到人……找不到……
找不到人,意味著只能睜睜睜的看著家族公司一路走下坡路直至崩潰;找不著人,意味著只能靜靜的等待有性命之憂的那刻到來。
天堂到地獄不過一線之間,希望與失望之隔著薄薄的一字之差,他已償過心從天堂躍落地獄的感覺,現在又一次感受到那種滋味。
前兩天他找到前任策劃經理的資料,找出聯系方式,卻一直沒敢行動,他是害怕的,怕被吳棟拒絕,更怕聽到自己最不愿意聽到的消息。
沒人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勇氣才邁出這一步,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自我糾結多久才勇敢的發出邀請,邀請曾經的公司高管見面。
不是面子放不下,不是放不下身份,怕的是結果不如人意,他沒人可以分擔心里的隱憂,不能告訴母親,也不能讓父親知道,朋友們更加不能信賴,如果圈子里的人知道嚴氏的困境,恐怕不僅不會幫忙還會乘機踩上一腳,商場如戰場,他懂得圈子里的規則,商場上只有暫時的合作關系,沒有永久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