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身火氣的曲七月,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,就像你積蓄了所有的力量一拳打出卻打在了棉花上,軟綿綿的,那感覺太空茫。
“你管我!”微微愣神之后一昂頭,鼓著腮幫子繞開,繼續走自己的路,管他什么意思,被大叔掂記準沒好事。
頎長偉岸的身形一錯步,行如脫兔,蹬蹬兩步又搶到了前面,他的速度太快,曲七月又沒準備,差一丁點兒撞上去,猛然收足,又向后倒蹬了兩步,一個腳軟,打了個踉蹌,幸虧兩小童在旁扶著,否則百分百分摔倒。
曲七月嚇得唰的冒出一層冷汗,一仰頭,眼中幾乎噴出火來,恨聲低吼:“大叔,我今天沒帶錢,你劫錯對像了。”
她氣急了,完全是口不擇言,有啥說啥。
?
狄朝海呆住了,小妹妹啥意思?罵首長搶…搶劫?
“……”施華榕的臉忽的黑了黑,小丫頭還記恨著他呢,無力的抬手揉揉太陽穴,行軍作戰不難,哄小丫頭這種事太難。
“小丫頭,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好,別縮在宿舍吃泡面吃零食,要去食堂吃飯。還有,丫頭啊,國防生畢業進部隊前不能結婚,以后別跟那些富二代權三代之類的公子哥走太近,那些花花公子滿肚子的花花腸子,沒什么好心思,他們……”
男人苦口婆心的說教,聲線冷冽,聲音極好聽,然而,每說一句,仰著頭的小姑娘眼里的怒火便濃一分,還沒容他說完便被一聲咆哮打斷:“大叔,你丫挺的有完沒完?”
曲七月真的快氣炸了,大叔憑什么對她的私生活指手畫腳?她不就是認識了個朋友,帥哥關心了她點兒么,礙著他什么事兒?老這么看她不順眼,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搬出來說教,那還不如干脆一腳將她踹出去,大家彼此清凈。
大叔管天管地還管到別人私事上來了,這手伸得夠長!
曲小巫女原本已夠惱火的了,這一下無疑是火上澆油,當即直接爆走,騰的抬腳,狠狠踢向巴啦巴啦說了一大通話的煞星大叔。
既然低眉順眼,忍聲吞聲無用,那就該出手時就出手,該出腳時就出腳。
小姑娘在秒速內爆走,那腳踹得又快又疾,挺拔的男人意識反應快如閃電,嗖嗖的向后退走。
狄朝海眼角驟跳,唯一感覺慶幸的是學生們已散場,并沒人圍觀,至少不會太落首長的面子。
至于小姑娘落首長面子的事,反正不是第一回,他選擇性的忽略。
曲七月本已累得筋疲力盡,連踹兩腳落空,再無力踹第三腳,收腿站住,一手插腰,一手揉胸口,呼哧呼哧的喘粗氣,瞪著氣得泛紅的眸子,兇狠的死瞪罪首。
六點多鐘的太陽已只余一小半掛在西方云海中,光芒呈金,云霞和夕陽的光輝落在小姑娘身上,渡上一層金光,也映得她的一張臉滿是霞色,小女生的眸子也微紅,整個人像要燒起來,如一抹火焰,美麗得絢麗。
退開數步的施華榕,眸子里劃過一抹亮光,很快又沉靜如水,看著小丫頭氣得發抖的樣子,又一次抬手揉太陽穴,他有說錯什么嗎?赫多嘴說只要多多關心,就能哄得小丫頭服服帖帖,他表示關心了,怎么不僅沒將小丫頭的毛捋順,反而再次將小家伙惹得發怒炸毛?
直覺告訴他,這次小丫頭的毛更難捋。
這不是好兆頭。
現在怎么辦?
為難,施華榕頭一次感到束手無策,若換作是個男生該多好,直接拖一邊揍一頓,揍到他服為止,偏偏是小丫頭,揍,下不去手,罰,說不出口,逼得太狠怕她哭,不逼迫一下發揮不出潛力,這打不得說不得,罰不得迫不得,拿小丫頭怎么辦才好?
“小丫頭,氣消了沒?吃飯去?”心思轉了數轉,硬是沒整出什么良策,逼半晌才逼出一句,赫多嘴說女生氣愛狂吃東西,如果吃能讓小丫頭消氣,他樂意奉陪。
“吃你個頭!”曲七月氣得胸口一陣陣的發悸,吃飯吃飯,除了這個,大叔還能說點別的什么嗎?
每當大叔提到吃飯,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被坑的陳年舊事,大叔一定是故意的,故意揭她的傷疤,讓她想起損失一筆又一筆的毛爺爺,等于挖她的肉。
怨氣難消,怒火沖心,肺快氣炸開,恨不得拿刀沖上去將大叔大缷八塊,最好剁成肉泥以消心頭之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