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焰看著染紅了血跡,終是忍不住開口:“瑾瑜,你這又是何苦……”
“她下不了手。”蕭瑾瑜蒼白的唇角勾起笑意。
謝懷瑾眉宇緊蹙:“你做的太過了?!?/p>
蕭瑾瑜睨了他一眼,勾唇:“怎么,你心疼了?”
謝懷瑾直直地迎視他:“她是個人,不是個物品。”
眼看周圍氣氛劍拔弩張,裴焰趕緊出來打圓場:“公主那邊怎么樣了?”
謝懷瑾氣息微斂,沉聲:“她情緒不穩定,服了鎮心散才睡著?!?/p>
說話間,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蕭瑾瑜掃了一眼。
謝懷瑾沒有在這待很久,人離開后。
裴焰望著蕭瑾瑜蒼白的臉,數次張口卻又咽下。
“有話便說?!笔掕ぢ暰€低沉。
裴焰咬了咬牙,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:“我知道你這樣做,是想讓她放下心中的那口氣,但是你這樣也堵死了你們最后的可能性?!?/p>
“瑾瑜,就算她真的是慕卿月,你也……放過她吧?!?/p>
蕭瑾瑜的手抖了下,一時分不清是身上的傷口疼,還是心口疼。
只感覺每一次呼吸,都伴隨著難以忍受的刺痛。
久久沒有等到回話,裴焰抬眸看去。
燭光下,男人眼尾有淚光閃爍,高大的身子隱隱發顫,像是一顆行將就木的枯樹,了無生機。
……
幾場雨下來,上京便浸在秋涼里。
比皇子們明爭暗斗更教人膽寒的,是蕭世子與謝將軍之間無聲的拉鋸。
前者翻手為云掌控六部,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后者覆威望頗重。
滿朝文武戰戰兢兢,無人敢輕易站隊,只盼著這場山雨能晚些落下來。
而這一切血雨腥風,都被隔絕在慕卿月的小天地里。
每日只管與陸棠棠聽曲下棋,投壺賞花。
唯一讓她發愁的就是,她和謝燕行大婚的日子快到了。
慕卿月攪著冰酪,心不在焉。
陸棠棠聽完她說的話,舀了塊冰鎮荔枝喂到她嘴邊,一針見血。
“月兒,你若真不愿嫁,就不會坐在這里發愁了?!?/p>
蜜漬荔枝在舌尖化開,慕卿月微微一怔。
陸棠棠繼續說道:“你不會是因為蕭瑾瑜,對男人有了抵觸感吧?你要清楚,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‘慕卿月’了?!?/p>
說著,陸棠棠忽然湊近,壓低聲音:“我可聽說,謝將軍在北疆時能單臂擎旗血戰三日,縱馬過草原連換三匹戰馬不歇,這武將的體力,你真的不想體驗一把?”